她看了没几眼就找了个避风暖和的位置窝上去不动了,芍药和迎春是书香气息浓厚的文艺姑凉,此时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四处观看每个雅阁间书洒作画的各国才子去了,只有木樨陪在怀熙身边,墨香还不如药材味吸引她,是以她没有兴趣。
怀熙自认为自己是个文艺女子,她平常也是喜欢书画的。
她绝不会承认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喜欢的不过是景祐泽笔端挥洒时的模样罢了,那春花娇蕊般的菱唇微勾,眉目温柔和畅的样子,似在听花开的声音,看的她心里都开了一朵朵桃花似的。爱屋及乌,她觉得那些字啊画啊也是好的,所以此时看不下去绝对是因为那些人水平不咋滴,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没文化!
往来之人皆是各国的非富即贵,都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带着学问深似海的表情观赏,然后也不多言语,点点头或者摇摇头,一副大家风范好似胸有成竹。
今次的题目是“灼灼”二字,有桃花艳艳似三月春景,有红梅朵朵耀万里雪白,有秋果火红累累缀枝,更有美人美景不胜枚举。
室内的炭火烧的旺,怀熙就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重,最后亲密地粘连在了一起,思维也昏昏沉沉的,隐约觉得好像有人将成画展示博得众人赞赏,有人不甘又拿出自己的比拼。她在热闹中思绪约飘越远,头一点一点地最后落在椅子背上。
突然嗡嗡声增强,她眉头紧蹙十分不耐,然而喧闹不止让她再也睡不下去了,睁眼带着倦意和被打搅的不满,偏头看刚从吵闹的地方回来的芍药和迎春,问道:“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吵吵嚷嚷的?”
芍药和迎春的脸色也不好看,两人对视一眼,眸色中有担忧愤怒和厌恶,“那边有人做了一幅画引起争议。”
一幅画就能引起这样吵闹的局面?怀熙有点好奇,从椅子上起来理了理衣裳就要去凑个热闹。
芍药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小姐,还是别去了吧?人多气味腌臜。”
怀熙摆摆手也不多说,这些人算个啥,想她上辈子挤地铁,那才叫个人山人海,气味什么的忍忍就习惯啦。
“这怎能不符合‘灼灼’二字?区区虽然未能将她刻画出神却也得三四分真色,你们怎能说不符合?”这是那作画之人的辩驳声,带着愤怒的颤音十分尖锐。
“她是亡国造孽,是害死公子渊的祸水,怎能上的了台面?”有人大声反驳。
“竟拿出此等污人耳目之作,简直可恨可耻!”又有人切齿唾骂。
听到“公子渊”三个字,怀熙也顾不得形象,不顾他人怒视将一个个肩膀拨开冲到围观人群最前排,如她直觉一样,那副画上之人俨然就是公子渊之妻,她的娘亲,千代雪。
周围谩骂声不止,虽然身份所限没有污言秽语,但那要将画撕裂的狰狞模样好像是要将画中人拽出来撕了一般。
人越聚越多,就算是沧夜国的官员来劝阻也无济于事,而那作画之人也摆出一副不畏强权的架势来,张开双臂护住身后挂起的美人图,要不是雅阁三面封闭只留一面示人,他早就被团团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