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熙知道她俩是那种执拗的性子,再说就算她不罚七叔那里肯定也是逃不了的,“好啦,就罚你们两个月月钱好了。”两人谢过,随她回去不提。
……
胜花筵这天,雍连慕准备赴宴之时本来没有打算带怀熙去,毕竟这种场合不需要她一个小小的姬侍做什么,谁知道怀熙竟然找上他,主动要求去胜花筵,雍连慕本不欲带她,谁知道她居然泫然欲泣地提起马车之事,涟漪流霞的眸子满含着泪水,像破碎的星光。受不了她这种模样,只好答应带她一起去,反正也没什么妨碍。
在他没有注意的地方,怀熙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一哭二闹三上吊,乃是制胜男人的法宝,她虽然不至于上吊,但会利用女子柔弱的优势达到目的。她不知道,雍连慕其实并不吃这一套,后院那么多姬侍什么手段没有用过,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把戏就上钩,只是……
他低头看着她破涕为笑的小脸,居然生出一种满足的情愫。
李释檀说不用管他怎么去的,只要她照顾好自己,所以怀熙很放心地随雍连慕走了,那人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说出的话还是比较可信的。
含元殿内,筵开玳瑁,褥设芙蓉,琼浆玉液,笙箫融融。
成王的席位在右列沧夜官员首排第二位,英王之后廉王之前。对面是各个国家的使者,不知道别人如何,她进去的第一眼就只看到陌煌国的那位月祭司,一身骚包无比的华丽而不失风雅的祭司服,大冬天的一把玉水明扇在手上依然摇的欢快。
而那位月祭司也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莞尔一笑,不用言语交流怀熙居然能读懂他的眼神“祝你好运!”,她连忙低下头,坐在成王身侧,坐下后她又抬眼看了洛央国席位,瑞王绮里煦和煊和公主相谈正欢,亲亲密密好似亲兄妹一般,此时美人盛装,比那晚街上容貌更盛三分,周围各色权贵目光都有意无意流连在她身上,惊艳之意不言而喻。
“阿慕真是宠爱朝丹,这种场合也随身带着,不怕宁姑娘醋了?”英王闲闲开了口,语气十分欠扁。
雍连慕给他一个意味颇长的笑容,笑得英王浑身一颤,“英王妃之位还未定下来,王兄还是先想想自己吧。”
一声尖细的“圣上驾到”使得众人都肃穆行礼,雍延昱缓步行来,身后左侧不近不远走着一个人,风华皎然将这殿内风光生生压下去一头,一举一动皆是无限高华,不是别个,正是景祐泽。
丹墀之上帝座之外只余他一人一席,众人行礼之时,别人还未怎样,瑜芷国君景祁睿先黑了脸,他唐唐一国国君居然要拜这个无官无职的人不说,还是祸害了他瑜芷国的妖孽,这让他怎能平心静气,景祁睿全然忘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心里选择性理解的都是景祐泽的不对,是他景祐泽自甘下贱爬了龙榻丢了瑜芷皇室的脸,他怎有脸还站在这里!
沧夜官员早已习惯景祐泽的存在,雍延昱看着温和却是个笑面虎,他们虽然心有不平但又能如何,谁让人家抱的是皇帝的大腿而自家在后宫的女儿又抱不上呢?
而参与齐盛节的各国使节也见怪不怪地行礼归座有条不紊。
各家女眷虽然都知道那人是绝对不可肖想的,然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目光自然就被那遥不可及的风华所吸引,怀熙看着磨了磨牙,想着以后拿个锁链把景祐泽拴在裤腰带上的可能性,不然就给他每件里衣外裳都印上“怀熙私有,请勿靠近”的大字?
她之所以从来没有放弃阿泽是因为他手上还戴着那枚定情戒指,怀熙轻轻摸着胸口,那里是另一枚戒指所在的地方,阿泽,你等我,今日,我便摆脱成王宠姬这个的身份。
齐盛节是各国切磋六艺的盛大节日,然而最令人瞩目的不是男子之间的比拼而是以女子展示才艺而来开帷幕的胜花筵。
歌舞曼妙,琴棋书画各展其才,闺秀们平时没有机会展示自己的魅力而在胜花筵上却可以光明正大地用自身才华吸引意中人的眼光,而魁首可以得沧夜皇一个恩典更是莫大的荣光。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当最后一曲《梅花三弄》完毕之后,怀熙施施然起身,在众人诧异之下来到殿中间,优雅地施礼,清灵的声音回转在殿内,“小女愿献一舞,请陛下恩准。”
景祐泽猛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