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怀熙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景祐泽已经采了草药回来,正准备叫醒她。
梳洗完毕后看着桌上清香可口的青菜瘦肉粥以及颜色鲜亮的鸡蛋羹,惊奇地睁圆了眼睛问:“这是你做的?”两天前他答应做个宜家宜室的男人,居然这么快着手实践,厨艺还提升了一大步?
景祐泽淡定如常,“嗯,我做的,我看着白夜做的。”
怀熙嗤笑了一声,这人的冷幽默居然被一顿早餐给激发了,她就说嘛,景祸水哪有这么快能进入居家好男人角色。
她刚刚拿起汤匙就问:“白夜呢,他吃了没有?”
景祐泽不冷不淡地瞟了她一眼:“你赖床太晚,他自己去静波城了。”至于吃没吃,他为何要知道这么清楚。
昨天怀熙带白夜进来歇息,专门下厨为他做了顿饭还留他宿在这里,还好那小子识趣,今个早上自己早早走了,不然的话……景祐泽微笑着享受人家的劳动成果,很是心安理得。
怀熙看他笑意温雅,深觉得大有内容,连忙低头猛吃好赶快脱离危险区域。
这时正在搬布匹的白夜觉得脊背一凉,抬头望望天,有乌云蔽日,看来是要变天了。
一旁叼着狗尾巴草名叫白雾的伙计问道:“哎,那小子,叫你呢,你为什么能姓白?”他就是昨天那被拧耳朵的伶俐鬼,现在内心正感到深深的忧桑,在公子身边能姓白的都是久经磨炼的亲信,在别姓的下属面前总是有优越自豪的光芒照耀的,但是谁能告诉他这个小鬼凭什么一来就能姓白?!
“怀熙给我起的呀,难道你的名字太难听了?”少年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干活,漂亮姐姐说了以后要叫她的名字,亲近。他喜欢亲近她,于是咧出个灿烂的笑容开开心心地继续干活。
白雾被噎了噎,谁能告诉他这种被同情笼罩的感觉是个什么鬼!一口吐掉那狗尾巴草,轻蔑的瞧了眼那傻呵呵的少年然后不屑地一仰头转身走了。小子哎,你最好祈祷公子这局晚点结束,不然还没笑多久呢就挂了多可怜。
只是白雾没有想到,他家公子这局确实结束得够晚,许多年之后的某一夜,当他被这个曾经鄙视的少年胖揍一顿数着星星无处话凄凉的时候,心中感慨,尼玛站错队了就是这么苦逼。
……
怀熙进了静波城,先去锦霞阁画了几个花样子接着又着手具体改造了几件衣裳的裁剪,最后跟白波探讨了下锦霞阁的布局陈设,不知不觉就到了夕阳西下临近闭市的时候了。
白波本来只是为了主上交代而应付她,但是看到那一个个新颖别致的图案和她提出来的改良裁剪,身为爱美女性的资深代表,她很有觅得知音之感,拉着她探讨了许久关于服饰设计的问题,最后听了怀熙对于店面陈设的建议更是大为赞赏,那笑容,用一旁一直阴恻恻盯着怀熙的白雾的话来形容就是--赛过九月菊花,当然他是没敢说出来的。
临走之前怀熙去后库房看白夜,见他忙得乐呵也没多打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就告辞了。
出了锦霞阁,又进了昨天那家首饰店,拿到了昨天现场绘图定制的首饰,怀熙心里嘿嘿一笑表面淡然优雅地付了全额。等到快出城门还一直欢喜不已,连脚步都轻盈愉悦。
想着等到中秋的时候能给阿泽一个惊喜,她嘴角的弧度已经抑制不住地翘啊翘,突然小腹一阵抽搐的剧痛让她那欢乐的弧度瞬间凝固下滑,人也忍不住弓起身子。
一阵阵地抽疼和身下一股暖流,让她浑身颤抖面色发白,小腹和四肢变得冰凉,随着疼痛加剧竟然有呕吐眩晕的前兆。
她四周一看,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要是当街展现血染的风采,她就不用在这混了。于是狠狠咬了咬后槽牙,硬撑着走出城门转到拐角处一棵大柳树下,终于在也忍不住靠着树干慢慢滑坐在地上。
紧紧抱着双膝,怀熙心里鬼哭狼嚎,上辈子她虽然自立但妈妈的呵护也不少,在这方面尤其注意所以并不知道痛经是什么感受,这辈子这个小身板不知道经历过什么,初潮居然会这么疼。要不是她意志坚强,这会早就在地上打滚了。
轰隆隆几声闷雷响起,乌云蔽天光线愈发暗沉。
她忍着剧痛的同时还不忘吐槽这个破天气雪上加霜,两眼泪双流,今天就应该听那景祸水的话不要出门,谁知道那家伙预测天气这么准啊。
寒风阵阵,城门口来往的人脚步匆匆赶着回家,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大柳树下的弱质女子,她现在是有心求救都无力了,能保持神志清明她都佩服自己。
满头大汗被冷风一吹又冷了一分,就在怀熙感觉快要晕倒的时候,一双手将她抱进一个微凉的怀抱里。
“你怎么跟只小野猫似的躲在这?”
她无语凝咽,您老人家倒是早来一会啊,她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景祐泽看她一双盈着泪可怜又怨念的眸子望着他,脸色惨白额头鼻尖有细微晶莹,眉头一蹙连忙给她把脉--原来是来葵水了,他松了一口气,也不忍心说她方才笨到坐在那地上加剧寒凉,伸手注了内力点在她三阴交、血海、足三里、关元等穴位,怀熙立即觉得疼痛减缓好多,没有方才那般难以忍受了,这时候才慢半拍地想起来她身上还源源长流呢,就这样在他怀里,万一染了怎么办?
“我那啥,你放我下来吧,脏。”她低着头嗫嚅着说,原本坦坦荡荡的事情为何让她尴尬得想钻地。
“都习惯了。”景祐泽暖如春风一笑而过。
习惯了?怀熙窝在他怀里,反应了半天才知道他说的是啥,就是那天早上那团作死的口水!磨了磨牙,她完全没有方才的顾忌,理所应当地享受着他的服务。
景祐泽带着意料到的神情笑了笑,拂过她的睡穴。看这天色昏暗口内一声清啸唤来一匹早已准备好的马,跃身而上,动作行云流水飘逸洒脱,一手抱着她,用半个身子帮她挡风,一手拉着缰绳急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