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分头行动,然而还未来得及行动,就听有人远远地喊:“怀熙怀熙,是你们吗?”叶初晓清亮的声音传来,音量虽然不大,但是足够让所有人听清了。
所有人脚步都停了下来,雍连慕表情先是一凝,转而露出深深的笑容来:怀熙?蠢女人,你也在这里?
听到那声音,白沫只觉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回头望了望白波和怀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怀熙亦有同样老血卡喉的感觉,挥挥手让白沫撤回来,是祸躲不过,她此番是躲不了的。
她从树丛的阴影中走出来,在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只听铮鸣的拔刀声此起彼伏,涟漪流霞的眸子带了三分笑,脚步不乱地走到雍连慕面前,微笑着说道:“沧夜皇,好久不见。”
那边叶初晓的身影也出现在远处,看到这边的情形脚步一停,睁大了杏眼,颤颤巍巍的样子看来是被吓得不清。
怀熙瞧了她一眼,仍旧面向雍连慕,“沧夜皇好兴致,大晚上的带下属来山间赏明月清风。”
雍连慕下马走到怀熙面前,拉长的影子立即覆盖她娇小的身躯,遮住了洒在她身上的月光。
他眉眼都是笑意,“姬,别来无恙啊。”
白夜等人拔刀相向,雍连慕却似未见未闻,还是用那种深不可测的目光在怀熙脸上游走,只是在余光扫到她远滚的肚腹时眉头收紧目光转凉。
“沧夜皇此言差矣,我乃景家妇,洛央昭华公主,怎是你的姬妾。若本宫记得不错,您现在站的这片土地还是本宫的封地,不打声招呼就来,实在不像一国之君所为啊。”
“你待如何?”雍连慕听了她的自称心中很是不悦,脸上却显得愉悦非常,“既然要讲礼数,那么朕盛情邀请公主来朕之处做客,公主万不可推脱啊。”
“好,本宫可以去,但是人多恐怕叨扰,仅带两三侍从就可。”
“夫人,不可!”白沫急急说道,敌方阵营凶险不可测,他们怎么能让她就带着两三个人势单力薄地前去。
然而怀熙却有自己的打算,她虽然看不清雍连慕这人却也知道,若是他们这般全部去了更像是与他示威,依照雍连慕的性子很可能有兴趣做点什么事来折磨他们。再者这么多人倒像是败军俘虏,对于阿泽那边的人心也不好。
雍连慕嘴角边的笑容愈发深刻,“你如何肯定本王会放过他们?”
“本宫虽无沧夜皇那般手段,手下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殊死一搏还是能逃脱几个,即便逃脱不了此地距城镇不过十里,本宫怕死身上带了不少信号响箭,略略一算大概能让一个城镇的人警醒了。”怀熙平静地边抚着肚子边说着,她发现这般摸着肚子连心都安定下来,可以四平八稳地与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谈交易。
雍连慕面颊肌肉一紧,不知为何,这时候怀熙的神情与那个祸国之人常有的神情竟然出奇地相似,那语气神态仿佛让他回到了那日与景祐泽第一次正面交手的时候。
也罢……来日方长,他笑道:“公主殿下思虑真是周到,那就请吧。”
怀熙让白夜白波和海棠陪着自己,看着白沫等人还要拦,只好肃起一张温和的脸来:“我乃尔等主母,现令尔等速速撤回焉或城,违令者犹如叛逆。”
众人听此齐齐抱拳答:“是!”
白沫咬紧了嘴唇,灵动的眼睛里是不甘的晶莹,怀熙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诉阿泽,我去故友那里做几天客,让他不必担心我和孩子,该如何还是如何,不然我会恨他。”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叶初晓,“带好她,万不要让她跟着我来了。”
白沫重重一点头,转身整队撤退,临走前将叶初晓拽了一个踉跄扔到马上,离开了。
雍连慕看了看那远去的队伍,眸子里有幽光闪过,这事情真是好玩了。
怀熙笑着道:“本宫好吃懒做最难喂养,还请沧夜皇您多多担待。”说完就扶着海棠的胳膊上了马车,雍连慕,这下本姑娘又要跟你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祝我们生活愉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