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河水天相映,秋风送爽碧波漾。一只画舫悠悠而行,四周垂下的轻纱随风轻拂挡住尚且毒辣的日头。
轻纱中有一男子,仿佛若轻云之蔽月,飘摇若流风之回雪。河畔边无意从轻纱间瞧见这一美景的人皆呆滞不能言,怔怔看着那如九霄月的绝美男子渐行渐远追寻不及。
此时别人眼中的风景正在专注剥着核桃,玉白的手指将鲜嫩的核桃一个个去皮投入身旁歪着倚在他身上的女子口中。
女子懒懒地嚼着,涟漪流霞的眸子微弯,笑嘻嘻地问:“安王怎么有闲暇来游湖了?”怀熙这些日子将该放的事都放下安心养胎,今天好不容易说动阿泽带她出来放风,结果一到云梦河就看见安王的马车已等候许久了。
绮里然古井无波的面容上漾起一丝笑容,“我挑了些补品想亲手送给你,还想看看有了身孕是个什么样子。”
怀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叹气不满地瞪了眼身旁的绝色,“还能什么样子,就是胖了呗。”说完推了推喂到嘴边的核桃,示意想吃石榴,景祐泽就又拿起石榴开始耐心剥着。
绮里然低头吹了吹茶水借以掩饰有些涩的笑意,他从来都不知道夫妻可以是这个模样的,他的父皇对母后或者对后宫的所有女人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不是共白头的夫君,而他也没有见过后宫中哪个女子像怀熙这般理所应当地享受着夫君的疼爱,那些女人大都爱得诚惶诚恐提心吊胆又尔虞我诈。面前的两个人恰好以最合适的方式存在于对方的生命中,如此般配。
“是了,这大婚之日定的有些紧,若是人手不够我从宫中调些人手过来帮忙。”本来五衡山出了事情洛央帝卧床不起皇子丧事不宜举行喜事,但是景祐泽坚持要快些成亲,要知道名分可是很重要的,不论是对他还是小小泽。安王想了想便拿出冲喜这个名头来,倒也说得过去。
景祐泽听他这么说也不客气,“那就有劳安王了,便调去在下的府邸帮忙即可。”
怀熙听到他这句话又瞪了他一眼,这人就是早有预谋,一到长歌就在泽芝街买下了宅子动工,后来之所以会发现丁掌柜的一赏阁有胭脂釉就是因为他那时想亲自操办婚礼用品,胭脂釉润美鲜妍自是首选。
他原本就打好算盘把自己绑在身边,她还傻了吧唧的自己送上门去,简直蠢的不要不要的。
“对了,沧夜成王登基也是那一天,成王特地给你送了礼来今天到的,方才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了,看这样子是想要你回礼的。那天饯别之时不见你成王还特地提到了,此番若是没有表示似是不妥。”
怀熙皱眉,雍连慕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次来洛央多次说要娶她,她都当是放屁,谁知道他走之前还要膈应自己,她想不通成王到底有什么目的。若说为了搅浑洛央,五衡山一事也够洛央忙一阵根本没有必要在她这里费心思,若说为了她这个人,怀熙宁愿相信雍连慕继承他哥的断袖传统看上阿泽也不会相信他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景祐泽把剥好的一颗颗晶莹红润鲜艳欲滴的石榴喂给她吃,一边淡淡说道:“回头我让白芨选好了送过去就是,这种事情就不用娘子费心了,白芨做事一向稳妥不必多虑。”怀熙嗯了一声,有人替她劳心劳力当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