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何要将这件事公之于众?”怀熙不解,这样不是将自己一辈子营造的形象亲手摧毁了吗。
“大概是想临终前,把所有包袱都卸下。”景祐泽说着将碗放到桌子上搂过怀熙,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没有遇见他,想必那个时候自己也会放下所有鱼死网破,念及此处,他忽然想到,那么那个人呢,将他逼迫沦为瑜芷皇室弃子沧夜榻上之臣的那个人,自刎之前将枫越两州给他是不是也料到了他早晚会将瑜芷收入囊中,把该拿回来的都拿回来?
怀熙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拥抱她,却能感觉到他孤独而脆弱的气息,伸手抚摸着他的背,无言地安慰着,景祐泽的怀抱就又紧了紧。
突然听到有人“啊”了一声,怀熙从阿泽怀中钻出来,就看见多日不见的叶初晓一脸涨红仿佛看到了雅蠛蝶现场版的表情。
怀熙略窘,推了推阿泽站起身来招呼她,“咳,你来了。”
叶初晓还是不敢看她却又舍不得走,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看门开着就、进来了,对不起。”她这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怀熙心里不安,听下人说起前几天五衡山上发生的谋逆之事所以特地来看看她,没想到就这么撞见两人亲热的场面,一时间呆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怀熙无语地拉着她去前厅,景祐泽叮嘱白梅照顾着自己也往前厅去了。
两人刚坐下景祐泽也怡然进来坐在了怀熙身边,鸿鹄掠际的桃花眼在叶初晓身上略一停顿,笑着问道:“在下景祐泽,初次见叶姑娘,不想有所失礼还望见谅。”
叶初晓想起方才的场面脸颊一红,低下头轻声回道:“公子客气。”
怀熙知道叶初晓的性子,伸手一捏景祐泽腰侧的软肉,“女人间说梯己话你跟来干嘛?”
景祐泽笑着摩挲那在腰间的魔爪,“娘子莫非忘了,一会相欢要来辞行,怎能让他去长辈的卧房叨扰呢?”
玉白修长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撩拨着,酥酥痒痒让她一下子想到数个晚上激烈而不和谐的场面,耳朵首先烧了起来,正暗自唾弃自己怎么也变色了的时候蔺相欢就来了。
一进门先看到小呆鹅,冲她挑眉笑了笑,方才规规矩矩给上座的两人行了礼。
“黄字部全权由你调遣,进来重阙不安分得很,若是有必要震慑他们就不用犹豫,切记不要落人口实就好,剩下的你有分寸我不多言。”
“放心就是。”蔺相欢理了理桃花衣袖,笑着回道,他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每次景祐泽惹了祸到头来都是对方的不是,久而久之,还单纯天真的蔺相欢也开始学这种路子,到后来两个人一唱一和配合地十分默契。
“处理瑜芷之事,不必勉强,若有不便让白术代替也是一样的。”景祐泽斟酌着嘱咐道。
蔺相欢浅薄一笑,“我知道。”最后凝视着一旁一直低头不语的叶初晓,沉默了半天最终也没有向她开口,只清淡地留下保重二字,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人影不见了,怀熙看着一边绞着手帕不言语的叶初晓,摇着头感叹道:“小受的春天也来了啊。”看蔺相欢这样子是动心了,只是叶初晓那丫头一直觉得他是个禽兽来着,看来道阻且长同志还需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