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殿内鸦雀无声。
洛央帝听了,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来,“朕还以为他能忍到几时,没想到只是这个时候便坐不住了,还真是高看了这个逆子。”略带戏谑的目光扫过在座的皇子。
除了称病在家的瑞王绮里煦和几位年幼不知事的皇子之外全部在座。沉甸甸的目光从诸位皇子身上压过去直让人喘不过气来,怀熙倒是无所谓一旁的肃王也之带着一贯和蔼的面容慢慢用茶盖撇着茶水,对面的绮里然犹是古井无波无悲无喜,仿佛刚才的巨响和平陵王绮里烈叛乱之事根本不存在一般。
“怀化将军、归德将军,放出响箭让外围的玄甲军准备,不要有漏网之鱼,朕倒是要看看,他能怎么翻出天去。”洛央帝命道,立即有两人得令退下。
众人面面相觑,玄甲军乃是帝王铁骑只待命在京郊,没有谕旨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五衡山,除非圣上早就知晓平陵王的谋逆之心这才预备下,看来平陵王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正因这种想法平定了心绪想着有玄甲军在安全可以保障就被三声巨响震晕了神思,与方才那一声不同,这三声离行宫很近,如同耳边炸雷直让人虎躯为之一震,大地颤抖屋顶的琉璃瓦与灰尘纷纷下坠。
洛央帝依旧坐得很稳,甚至原先讥诮的笑容里掺杂了些许赞赏,“火药攻打?看来还有两下子。”怀熙耳力不错,听到这句轻语转头与洛央帝的眼睛正好对上,她不慌不忙展开一个微笑,洛央帝也就笑着移开目光。
武将早就领命出去率兵镇压乱党,现在殿内只剩下了皇子们,屏风后是站立难安的公主郡主们,由于自小受到的教导让她们没有在方才的炸响中惊叫出来,但毕竟都是未经历大风大浪的女子,这会心里忐忑不安无法宁息。
终于绮里燕首先起身道:“儿臣请命去劝降大哥,如若大哥冥顽不灵,儿臣愿亲手缚了他来听候父皇发落。”
“儿臣愿助七哥一臂之力,一同前往劝解大哥。”
“儿臣也愿……”
洛央帝一挥衣袖,都准了,这下殿内空了一大半,也就只余下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文臣还有怀熙对面的绮里然。
洛央帝似乎无意询问绮里然为何在此,只笑着问怀熙道:“熙儿,可否陪朕去后面的白芙蓉花圃看看,那可是你父亲静修在此处亲自种下的,你母亲也极其喜爱。”
绮里湛先于她答道:“此时无花可赏,斯人已逝,物是人非有何可赏。陛下不如在此处歇息,省的乱臣贼子钻了空子,臣等惶恐不已。”
“四弟说的是,是朕疏忽了。”绮里澜也不勉强。怀熙向他点了点头,方才在洛央帝提起那白芙蓉花圃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了一旁端坐的郭皇后下巴微抬眨眼的频率明显加快,虽然时间很短动作轻微却引起了怀熙的注意,郭皇后为何听了这句平常的话忽然心中激荡起来?
……
“王爷,外围被玄甲军守死了!”下属慌忙来报。
绮里烈呵斥道:“慌什么!古有破釜沉舟,如今断了退路也正好让本王下了决心,传令下去,凡能攻入行宫者赏金千两,凡斩下三品将军功成后封食邑千户。”反正即便失败逃走他也活着出不了长歌城门,不如放手一搏,他委曲求全这么久不想再忍下去了,这是个大好机会,只要能要挟住父皇,传下皇位,那么现在的所作所为都会由他这个胜者来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