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里煦从床上起身,随手一扯袍子将自己掩好,脸色黑沉“还请诸位先回避,本王自有论断。”这话实实在在是不客气地赶人了。绮里烈笑了笑,“也是我们考虑不周,那就让几个丫鬟进来服侍吧。”
说罢看了看新房这才想起来,问道:“南萱郡主,你的陪嫁丫鬟呢,本王记得新房还有伺候的喜娘,都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南萱只顾着伤心哭泣,看那惊惶悲伤的模样应该是不知情了。绮里无这时候看了看,恍然想起什么,“煊和姐姐呢,我记得煊和姐姐是陪着南萱的。”
这时候有人想起偏房里那个女子来,大声喝问道:“你将煊和殿下弄哪里去了!”
女子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她,她就在那床上啊……”“贱人,胡说什么!”镇北侯大声呵斥,然而已经晚了。
绮里燕这会才开了口,“三哥,可是如此?”
……
怀熙一边听着蔺相欢的回话一边吃着蝴蝶酥,白梅又盛了一碗碧粳米红枣粥来给两人。
“我当时一扯那帘子就知道那些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皇子没有一个会轻易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的。”他说着喝了一口粥连声赞叹白梅的手艺越发长进了,喝下小半碗才继续说,“你没看到后来在那些人逼迫下那个煊和不得不露出面容的场景,真是香艳绝伦,更精彩的是咱们安排的人恰到好处将喜帕上没有落红这件事抖了出来。”
若是被人陷害失了身还可一说,但是没有落红这一点却将整个事情都变了味,可谓是画龙点睛。蔺相欢想着摸了摸下巴,不得不说那煊和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即便是那样狼狈犹能有让人心生怜爱的本事,只是可惜他觉得还不如那只小呆鹅来的诱惑,咦,见鬼!怎么会想起那个丫头!
蔺相欢正恼怒着就听怀熙问道:“这件事在江北王说之前你就知道是吧。”
蔺相欢一愣,刚要堆起笑容说些什么,就听怀熙又说,“你也不必编瞎话来瞒我,那天绮里无所说之事即使你再经历风浪,也不会丝毫没有反应,除非你早就知道。”他还没有达到那个深藏不露,所以她断定蔺相欢早就知晓,“青字部在洛央有多少能耐,你我都清楚,我也不逼问你,反正到时候见了阿泽,问他也一样。”
蔺相欢顿时泪流满面,这是红果果地威胁吗?
怀熙点点头,没错,来自枕边风的威胁。
……
洛阳皇宫,讲经堂。
虽然昨天发生太多大事闹得长歌上下沸腾不休,但是讲经堂之辩还是如期举行,令人惊讶的是瑞王绮里煦不但没有躲闪反而正大光明地出现,煊和公主也是坐在了讲经堂内,只不过一双泪眼还未消肿,依旧似刚哭过一般红肿,却并未损伤佳人丽色更添一份柔弱韵致。
怀熙坐在她对面,粉黛未施的脸上清丽而明媚,一身青色团鹤衣裳不似那日张扬明丽却有雅致怡然,让人看了只觉得似流云清泉沁透心扉。
等洛央帝一到众人行礼过后,辩讲开始,还没等正主说话,翰林院编撰典籍的古板就首先起身道:“老臣不问孰真孰假,但就昨日一事,煊和殿下就不该再抛头露面。”
绮里煦冷哼道:“本王和煊和情如同胞手足,受人陷害不得申诉却要一头撞在南墙上才罢?”不等有人再提出喜帕上无落红这件事,就直接向怀熙发难,“何况,这位姑娘也不一定就是处子之身吧?臂上可有守宫砂?”那日胜花筵上他注意到她手臂上根本没有殷虹一点,再说在雍连慕那种人身边这么些年怎么可能完璧如初,什么相待有礼,鬼才相信。
你大爷的守宫砂!怀熙心里骂道,她身上哪有这种封建色彩浓厚的东西?这玩意是女子初潮时母亲点在手腕上的,她那时候跟着七叔逃亡饭都吃不饱娘都没见过怎么点守宫砂?再说,即便有,那天霸王硬上弓也被那祸水吃没了。
她正想着如何回答,转眼瞟见一脸看好戏的雍连慕,不禁磨了磨牙,这贱人模样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雍连慕懒懒开了口,“瑞王这话问得好,其实……”
到底其了什么实,没人知道,因为外间太监一声禀奏打断了所有思虑,“熙泽州,景公子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