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是与洛央帝对上了,但是如不这样做又怎么能一鸣惊人让她父亲的旧部都知道她来了,是名正言顺光明正大来接收的。她猜测方才那些刁难的人里面有三四成是绮里渊的旧部,这么做就是为了给她下马威试探深浅,即便她是真的绮里熙刚才要是露怯退缩了,那些人一样是不会认她的。
“成王殿下,这婚事暂且搁后再议如何?”绮里澜先对雍连慕说道。
“本王不急,洛央帝请先则断。”雍连慕笑道,而后将身子往后一靠表明了事不关己的态度。
“怀熙,朕的四弟从小纯善不免会被有心之人设计,既然你说煊和是假的,你才是我已故二皇兄的遗孤绮里熙,那么你有何凭证?”绮里澜命她起身问道。
“凭证?”怀熙仿佛听不懂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而后笑道,“就凭我父亲乃是洛央公子渊,我母亲乃是楚国千代雪,血缘所致需要什么其他的凭证?不过陛下你这么问自当是应该有凭证的,既然说需要凭证,那么请问这位尊贵的煊和公主,你又有何凭证来证明你是绮里熙?”
涟漪流霞的眸子转而看向被瑞王拍着肩膀安慰着无声抽泣的绝色女子,所有人被她这句话也带着一同看向煊和。
绮里澜目光一寒,本想着公子渊亡故时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他的亲生女儿做凭证所以断定怀熙拿不出来证据,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把矛头顺势引向煊和,确实是那个女人所出,一样的狡猾奸诈。
怀熙要是知道此时绮里澜对她的评价肯定要怒吼,神马狡猾奸诈,你旁边做了个深不可测的狡猾之辈,这殿里又有多少奸诈之徒,她是正直刚烈的一名不太安静的好女子好么?
她也想拿出证据说出个一二三四来驳倒那些人来,奈何一来她没有关于绮里熙幼年的记忆二来根本没办法找出来所谓的证据,那个月祭司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得靠机缘巧合,这机缘多会才能从天上飞下来砸到她脑袋上啊。要是娘亲在就好了,怀熙立即将这个念头拍飞,娘亲隐居于玉碎村就是为了安宁,这些纷纷扰扰离她越远越好。
她这么想着身后的凝雨怜惜地看着她,好一会才看向那个与曾经的自己相像的女子,煊和也算是反应快的,用绢帕轻轻擦了擦眼角道:“本宫为什么要拿出凭证来,你莫明其妙地来到这里自己说不出来却又要求本宫讲出个本源,哪有这样的道理?”随后凄凄然然对洛央帝叩首道,“皇叔你要替熙儿做主啊,熙儿是血统高贵的皇室怎能受这般来数不明的人质疑,熙儿受此侮辱,真是不如一头撞死去,也好与我父亲团聚。”
怀熙心中默默跟了一句,你倒是去撞啊动动嘴皮子抹眼泪算什么本事。要是往常她也想做个楚楚动人的小白花,但是现在戴着公子渊后人的帽子,这种有损她英明形象的事情还真是做不出来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真是世风日下,叹叹!念念!”怀熙将手背在身后感慨着扬起脸庞,眼中似有晶莹却隐忍不出,风拂过她的绯色宽袖,如红霞一般明丽却又飘然即逝,不论是方才步步逼人耀眼还是此时慨然动人,所有人心中都存了一个挥之不去的映像,若说此女不是公子渊之后,怕是没人相信了。雍连慕举杯将唇边的笑意遮住,蠢女人也学聪明了点,知道如何掌握人心了。
怀熙正风骚地摆着姿势,就听旁边如古寺晨钟般淡然的声音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乃是贺寿之宴也是为肃王叔接风洗尘之宴,此事不如寻时间再议。”这会双方已经拧成一个结,一时半刻恐怕难以解开,绮里然说完之后又有皇子大臣起身附议。
“也好,那便于三日之后未时在讲经堂再论。”三日,足够他那些儿子们做准备了,毁或者杀,他只作壁上观。
“臣弟贺礼已经献过,身上疲惫这就告退了。”绮里湛道,洛央帝点头后他便要带着怀熙走,谁知洛央帝却说:“此女不是四弟给朕的寿礼吗,不如就住在宫中朕也好了解了解她。”
绮里湛停下脚步道:“臣弟所献贺礼是血缘亲情的无价之宝,至于怀熙这个身份未明的女子陛下还是等三日之后再考虑叙亲情吧。”说完就带着怀熙一行人走了,他本就是个狂傲不羁之人只不过岁月和过往把棱角磨平了些,但是却从未改变过他的本质,兄友弟恭这种戏码,点到即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