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琴人那离(5)
烟雨朦胧,碎玉如珠,一片荷塘碧映天。
京都这个季节里是个多雨的地方,下雨天的早上街道上人迹寥寥,偶尔出门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在这雨帘模糊中一辆马车不急不忙的缓缓行驶在街道上,向着最繁华的一条主街道驶去。马车里坐的正是韶音和那离,难得的两人一路沉默,韶音偷偷的打量那离,自上了马车那离就一直闭目养神。
而另一边,屋檐下雨珠垂挂,一间房屋大门紧闭,木夕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昨夜一直打雷,便找了桃子作伴,桃子睡眼迷糊的开门看着门外的木夕,很不客气的说,“木姑姑你一个千年老妖,区区小雷而已,”话还没说完,木夕已经爬到床上。桃子无奈摇头,她每次都是这样,一遇到这种季节这种雷声就莫名奇妙的跑来找他陪睡,你问她理由,她只说,“这种晚上打雷下雨天,适合喝酒赏电听雷。”桃子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木夕疯了。
而这种类似怪癖的行为木夕一律解释为,妖就要有妖的样子,哪能像人一样。桃子再后来的无数个夜里,都在暗暗悔意,他觉得最大的失误就是教会了木夕这句话,却没教会她什么时候运用这句话。
桃子知道木夕是有阴影的,忘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好像他们相遇一起生活还没一百年吧,有个凡人无意中见识了木夕露出法力的样子,便认定木夕是仙人,非求着木夕救他病危的老娘,你说这种续人性命的事那是一个妖能干涉的,自然不会答应那人,谁知那凡人性子倔强又孝心坚定,以为只要诚心祈求,木夕定会答应,就跪在木夕门外。
你说跪就跪吧,她一个千年老妖也是受得起的,可那夜偏偏下起大雨,下就下吧,偏偏还是个电闪雷鸣的,本以为这样了,那凡人也该离开了。第二天,木夕打开门一看,那凡人躺倒在地上早断了气,也不知是被雷碰着了,还是被大雨刷着了。木夕当时就傻了,站在那凡人跟前一动不动。
直到桃子赶来,想把她拉开,谁知这木夕像疯了一样,推开桃子就朝门外跑去,桃子看她不对劲自然紧追,木夕在一处草屋前停下,推开门,而那躺在炕上的老母亲也已经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可木夕当时就受了很大刺激,不停的以各种法力救那老人,可一切都没用了。最后还是被赶来的桃子一手劈晕带回了家。
那段时间木夕每日都呆坐在院里,看见有人过来就念念有词,什么早知道就试试了,救不活也叫他不惦记了,什么都是自己心太狠,那凡人也是孝子,之类的。最后桃子安慰她说,这或许就是凡人的命数,有灾有难很正常,总会遇到这些的,就算不是因为你,他命里要一更走,你也不能留他二更不是?
木夕听了果然不再自责,却又把矛头指向那该死的雷电,最后都骂起下雨的神来,桃子觉得这样总比她自己每天恍惚自责来的好,就由着她,木夕说过最蛮狠的话就是,有一天她要是修成了神,一定先把掌管雷雨的神给削了。
桃子听到这句话时,很是诧异,但更多的是为那天上的某小神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