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嫊不明白桃子的话，她紧咬住唇苍白了脸，倔强地看着桃子，“怎么会？”
桃子闭上眼睛似乎想了很久，终是轻叹一声，“如果你知道了可以死心，或者能有一丝释怀，告诉你又如何？”
他声音清淡，语调平缓，“在没遇到师傅之前，我只是一只普通的九尾雪狐。后来家族遭人迫害，一夕之间几乎惨遭灭门，是几个心腹誓死庇佑杀出一条血路才保住一命，我一路逃亡躲避追杀，却终是身受重伤被逼的无路可逃，那场混杀中只记得自己最后是昏死在荒野中的。”
第一次讲起过去，桃子有些恍若隔世，简单的陈述中却每一个字如透着魔力，虽是刻意忽略了很多细节，但夭嫊依旧感觉到了桃子身上散发的一股寒意。
她看到他轻轻握起又松开的手，“那，后来呢？”夭嫊的声音有些压抑的低沉。
当年她被师傅收养时，这云巅之上就已经有了昊。
她从没问过师傅是怎么收的昊，就如昊也从不会问及她的过去，师傅带她入山的那日就说过，上了云巅便忘却凡尘，从此和过去便是两重生。
所以她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对她说起自己的过去，尤其是这种伤痛的记忆。她小心翼翼的觉察到，以他的性格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她可能会是这件事唯一的聆听者。
她和他都曾一无所有过，而对于后来强大到万人之上的他们，俯视所有时过去这个词，是不值得反复去回味的。所以她更能明白他此刻的另一种心情，便没有打断他。
“弥留之际，我虽心有不甘却已认命，深知此次毫无生机。没想到她就那样的出现了，突然却及时。”桃子眼中有着温柔，如诉说世间最美的情话，“一身黄衣，湖水一样的眸子，任何的丑陋与邪恶在她谪仙一样的笑容里，仿佛都成了亵渎。可在她手起刀落间看不到生与死的丑恶……。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为了一个陌生的生命，做出这样的杀戮。当时我就想，这样的女子世间可还有第二？”
夭嫊不知道那时的桃子究竟看到了怎样的画面，使得他对此至今历历在目，“所以，你就感恩她，并喜欢上了她？”
桃子对于夭嫊的话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准确说，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或者是那时，也或者是醒来第一眼看到守在床头的她，也或者是后来一次次的寻找与思念中根深蒂固的她。”
夭嫊苦笑心中却是悲凉，“原是如此。”只是这样一次相救的故事，就让她失去了竞争的资格吗？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
若只是这样的恩情就这般俘获了他的心，那他们这些年所经历的一次次生死与默契，该已远远超过了他和那个女人的啊。
还是他的爱情太过于自私，一开始就没有给过她机会。
桃子并没有看到夭嫊眼中的凄凉，一如他从未理解过她的心，不知道她在他面前也曾爱到小心翼翼卑微如尘。
他看向窗外，沉寂在回忆的苦味中，“我离开时告诉她很快就会来接她，可后来的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顺利，这一拖就是一年，等我有能力再去接她时，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