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愣愣的看着祉,原来他一直没有忘记。
“我知道的。”岂的脑袋蹭了蹭祉的脑袋,它的安慰总是很容易触动祉。
“可这一次,我一样相信自己的选择…。”岂的声音没有温度。“所以,哥哥,对不起。”
祉在瞬间僵住了表情,眼睛死灰般的呆滞,它的脑袋竟然一动不能动,它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它怎么忘记了它的岂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
恐惧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充斥整个意识,即使当年它目睹泥螺的毁灭灾难,它都可以清楚的明白只要有岂在一切都有可能重新开始,但现在它却慌了。
“哥哥,那石壁上的预言只有你才能完成。”如果它们不是鸟身,祉都能想象到岂现在的微笑。
岂,不可以!祉想大声喊出来,可无奈竟是一言不能发。
“我看到了神山上的神父。”岂自顾说道,“在这个女人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祉想说什么,它想说岂你别傻了,这时你开什么玩笑,你才是泥螺最有天赋的人。
岂抬头看着祉,声音平静而温和,“哥哥,我从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过去一样,现在也一样。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看看哥哥快乐。所以,请哥哥不要有负担。”
祉睁大双眼,原来岂一直明白它的心,它的岂。祉铜铃一般的大眼有泪水流过,脑袋依旧一动不动。
几乎是在瞬息之间的变故,岂张开大口啄向祉的脖子。
失去力气的祉,在岂几个突击下脖子很快被啄出一个大血洞,祉几乎来不及反抗,低垂的脑袋下渗出血来,不可以,岂!
岂旁若无知,疯了般不停的撕咬着祉的脑袋。
双头鸟嘶哑的尖叫在空中透着震人心肺的凄然。
岂和祉的厮杀是不可避免的,这从它们共用一具身体时就已经决定了的。只是它们保持了万年的平衡,没想到却为了别人而打破,但它们没有退路了。
旋风中,混合着血腥弥漫在空气中,血迹斑斑染红石壁,混着凌乱的鸟毛零落了一地,时间在煎熬与折磨中结束。
崖底终于恢复了平静,一动不动的祉整个脖子几乎被啄断,铜铃般的大眼中在最后一刻都透着不可置信。它的旁边只剩下岂一只长长的脖子傲立风中,通红的双眼还残留着杀气。
毫无疑问,这具鸟身属于了岂,同样的它也要承担着更多。
它双目血红仰天长啸,鸣声响彻整个崖底,回音久久不散。它站起这副鸟身,展翅高飞在空中旋转着双翼,它不断的平衡失误让身体撞击着崖壁,鸟身被它折腾的遍体鳞伤。
无论怎样看都觉得岂此刻是痛苦的。
最后的竭尽全力,岂自空中埙落瘫倒在地,健大的鸟身在地上抽搐的打滚,一层黑黑的瘴气笼罩整个鸟身。它的肚子越来越鼓,越来越大,像一只冲了气的球。
岂痛苦的扭曲了表情,眼中却是狂喜的笑意,“哥哥…。”它一声一声的呼喊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
“嘭!”炸裂在空中发出闷沉的一响。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都静止了,没有呼吸,没有生命的跳动。如隆冬沉睡的夜,等待着春天的复苏,等待着第一缕生命的阳光。
崖底只剩下那条瀑布依旧它的生命轨迹,“哗哗哗哗,”它象征生命的流水发出几十万年来最耀眼的光芒,月白淹没了双头鸟的身躯,洗涤着一地的狼藉。
白光中,一个金发的男子蜷卧在地,如新生的婴孩般干净的容颜,乌发盘绕在膝盖,他缓缓睁开的双眼漆黑如墨,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慢慢站起的身姿透着贵族的气泽。
他的视线环顾一周,落在石头上的一根羽毛上,好看的眉眼良久才回过神来。
“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