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锦夜都烧糊涂了,可众御医却束手无策。皇宫那边也惊动了,皇帝同皇后来看过一次,安慰了几句后便回去。倒是太子殿下留了下来,陪大将军夫妇一直守候在锦夜身边。
将军夫人坐在床边,抱着锦夜,大将军有些烦躁地走来走去,地上跪着一群请罪的御医。太子殿下则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的木椅上,神情凝重。
房间里除了锦夜偶尔的呜咽及间或拧水声外,一片寂静。烛火劈啪爆鸣,青烟袅袅。空气似乎都凝重了几分,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总是状况百出,却依然笑得灿烂的将军夫人,如今却一脸哀愁。她没有嚎嚎大哭,但她心里的痛楚却分好没有减弱。母子连心,锦夜受苦,她却比他更苦百倍。若是锦夜真的去了,那无异于生生往她心头剜肉啊!
“宫里的太医无能,不代表别人就没办法吧。”濮阳霄眼眸倏地一闪,悄悄瞥了眼窗外,想了想,看向大将军,突然说道。
大将军动作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地问:“你是说江湖上盛传的那位神医?”然后又仔细想了下,目光便又黯淡了下去,有一丝绝望地叹气,“可夜儿哪等得到我们去请神医啊。”
濮阳霄微微勾起唇角,站起身来,对着窗外揶揄道:“神医不请自来,难道就打算在外边看着吗?”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惊讶了,纷纷转头看向窗外。只见月下树上,惊现一道孤鸿妙影。
月光轻柔,树影婆娑,那人衣袂飘飘,长发随风飞舞,远远只能瞧见一个银色的面具,其他看不大分明。
然,那种遗世独立,羽化登仙的气质却深深映入了人们的脑海里。
飘然若月下仙子,银光洒在身上,宛如仙气萦绕,真可谓只因天上有。然,看似儒雅的风姿,却又有一股张狂傲然的气势。天下为我独尊,世间一切皆蝼蚁。
“哈哈哈哈,本座算得今日能遇到与本座有缘的人,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小娃娃。”声音清灵若山泉叮咚,而其中夹杂着的深厚内力却刺激得众人耳膜生疼。
在座里,内力最深厚的是濮阳霄,他虽然没有和那些不会武功的人一样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但也觉得有点不怎么好受。反而是昏迷着的锦夜丝毫没有收到影响。看来对方是有针对性地释放势压,由此可见,对方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
然而濮阳霄却不知道,实际上能听到他声音的人只有这个房间里的人,就算是隔壁仅隔了层木墙,那里面的人却一点儿都听不见。
顶着压力往前迈出一步,濮阳霄故作轻松地揶揄:“既然有缘,那神医自然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本座说他有缘,也只是有缘罢了,若是他自己不争气断了这缘,那与本座又有何干呢?”神医无所谓地道,说得满不在乎,好似这人是生是死全然与自己无关,就像路边死掉了一只蚂蚁一般,无足轻重。
“传闻仙山栖凰深处有神医,不救大恶大善之人,不救不死之症,不救天命已尽之人。倾神医,我想锦夜弟弟并没有违背了您的规矩,可否请您出手相救?”濮阳霄谦逊地恳请道。
对方不畏权势也不贪恋权势财富,武功更是高得让人望尘莫及,再者,治病之事,若非心甘情愿,总归是不行的。
“咚——”地一声,千代大将军毫不犹豫地跪下来,恳求,“求先生救我儿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