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军,排成一个个方阵,按照不同的将领分成不同的阵营站好,等着将军来训话。大部分人都知道一大早集合是为了什么,还有小部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实巴交的汉子懵懵懂懂地,上头说集合就集合,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大军在施家村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集合,因为人数比较多,后面一些同志就站到了树林里头跟大树肩并肩地站着。
施家村的村民,胆小的躲在屋里偷偷从窗户窥视,胆大些的则在村口眺望这边,小声嘀咕着,好奇张望。
将士们站了一会儿,二十三位将领才姗姗来迟。一溜的黑盔甲里,千代将军那一身银色的盔甲格外显眼。二十二位将领站在千代将军身后,而千代将军站在士兵提前搬来的大石条上,神色严肃地扫了一番。
凌厉的目光,不怒而威的气势下,底下的大兵们立马鸦雀无声,而待到千代将军威压一放,他们的腿肚子就开始打颤了。
锦素只用了五成功力,放了一会儿便收了回来。大兵们当即松了一口气,不仅腿有点儿软,这背后都是冷汗,寒风一吹,直打哆嗦。
站在锦素身后的阮副将见要的氛围达到了,挥手朗声道:“把人带上来!”
两个士兵架着一个满头散发的人快步走了过来,将人丢下后就立即退下。那满头散发的人,身上没有伤口,盔甲早被脱了上缴,身上穿着一件厚实的棉布衣服,被扔下后就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一脸破皮样地斜眼看着锦素他们。
阮副将上前一步,掏出一张纸,公事公办地念到:“王椿晟,年三十有三,军中职位为千夫长。无视军纪,扰民滋事,强占良家女子,将其逼死。此等行为,乃我军之耻,罪无可恕,违反军令,斩!”
宣布完后,阮副将把纸收了回去,低头看着王椿晟,就跟看狗屎一样。
拿脚踹了踹已经呆愣了的王椿晟,问:“犯人王椿晟可有什么要说的?”
原本以为就是一个形式而已,王椿晟一点儿都不担心他们会把自己怎么样。没看昨儿个蹲在“临时牢房”里他们还不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他呢吗。他背后可是王家,谁敢得罪?然,听到这个结果,他脑袋一下子就懵了。
斩!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判决!
被阮副将踹了一脚,回过神后,王椿晟恶狠狠地瞪着锦素他们,起身就想往锦素身上扑,如同一匹绝望狠戾的狼。然,还没爬起来就被阮副将一脚又被踢趴下了。
“我不服!”
王椿晟歇斯底里地大喊,他不服!凭什么斩了他!他可是王家的人!他是贵族!
“是那个女子自己寻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贵族,她一个平民贱人,老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她不知好歹,死就死了,不过贱命一条,算得了什么,凭什么杀我!老子……啊!”
锦素一脚踢在王椿晟的脑门上,黑黑的鞋印,王椿晟跟个皮球似的,往后滚了一咕噜。
她平生最厌恶这种看不起女人,看不起普通人的人渣!
一脚将王椿晟的脑袋踩进地里,土匪头子的气势顿时暴露无疑,“特奶奶的,你算啥玩意,在爷跟前还自称老子?哼,你丫的连给爷当孙子都不够格,就一禽兽不如的混帐东西,拿你跟禽兽比,还侮辱了人禽兽的高尚兽格!”
王霸之气全开,一边愤愤不平地教训着,一边拿鞋底在王椿晟脸上使劲地碾。王椿晟鼻子嘴巴里都流血了,双手双脚一个劲儿地扑腾着,挣扎着,却无论如何都挣不脱,如同溺水垂死的人。
“呸,这样的人渣中的战斗渣就该乱棍毙了他,直接剁了太特么便宜他了。”说着便一脚把人踹出去老远,落在施家村村口,砸出一个坑来,“别光看着呐,有狼牙棒有斧头的就拿出来,别藏私,没有的就用石头砸,不用给爷面子,使劲砸,死了就喂狗好了。”
云淡风轻地同村民道,看着正经,然怎么都无法掩饰她浓浓的地痞气息。村民先是被这一番神展开击懵了,回过神后,立马抄家伙的抄家伙,没家伙的就地捡石头,一块儿块儿的有拳头那么大,然后就是一场少儿不宜的血腥画面。
王椿晟的所作所为他们早就恨极了,奈何之前没胆子反抗。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手软。
除了王椿晟,还有十来个违反军令的士兵,但因为情节没有王椿晟这么严重,就私底下清理掉了。
虽然早就知道“少将军”很强悍,但那时候的印象也不过是打架很牛逼,玩兵法也牛逼。现在,他们看向少将军的眼神立马都变了。这哪里是强悍啊,简直一丧心病狂的暴龙吧!
嘤嘤嘤,他们都是“娇弱”的汉子,求放过——
经过这么一整治,大军的纪律是蹭蹭蹭往上涨,好得不行。之后曾被人称道,说这支军队杀敌最勇猛,军纪最严谨,是神勇之军。
然,敢当面这么夸的人,这帮将士绝对会糊你一脸血。然后痛心疾首地道,不好能行吗?他们宁可过着严以律己的生活,特么的就算当个苦行僧,也绝逼不能让少将军抓到小尾巴啊。他们当个兵容易吗?
此事一了,大军开拔继续往列城去。后边赶路加紧了速度,一路过大大小小的城镇都相安无事,甚至于,将士们都不愿停留,卯足了劲赶路。他们就怕万一有不长眼的又惹是生非,来荼毒他们幼小的心灵。
历时十三天,大军过青佟关,翻山越岭终于抵达了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