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钱二收不上来。”欧阳慕华似感觉到了如故厌弃的眼神,转头朝如故粲然一笑。
“……”看见欧阳慕华这个笑如故就不想理他了,于是转过身挑帘子看外面的风景。
今日的天空,看着该是要下雨的,阴沉沉的,却怎么也不下下来。马车在一个猪肉铺子前面停了下来,欧阳慕华下了车,如故一动未动,她现在算是知道他要债的那个人是谁了。这名唤阡陌的文雅肉铺,可能没几个人知道,但这肉铺老板的名头却只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了,他便是当年名动天佑的第一才子温书,当年跟随崇阳王的第一任,崇阳王事败之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却极少有人知道,崇阳王举事前一晚,他老婆临产他被遣回了家。崇阳王事败,他从此便隐姓埋名在这临川之内做了文雅屠夫。如故初始时也并不知道这许多,只是为了父亲,曾让阁里的人查了活下来的人,于是才查到了这温书,只是对于当年那一场举事,温书嘴里完全套不出一星半点的消息。虽然他曾是崇阳王的军师,但如今,温书盼的不过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生活,与夫人长相守,长相依。
果不其然,一会儿之后,欧阳慕华从肉铺子里出来了,手里提着一大块肉,嘴里笑呵呵的完全看不出是不是吃了瘪。
“大伯人好,我去买肉居然还给我加了根骨头,回去让厨子给你炖汤!”崇阳王一边撩车帘一边说。
如故不曾说话,撩着窗帘往外看,却见肉铺暗处一角无尘的白衣。欧阳慕华已经进了马车,车夫一样辫子,啪一声响,马车动了,那一角白衣却未曾稍动,只是被门扉挡了视线,如故放下车帘,转过头笑看欧阳慕华。
“那屠夫家,今晚怕是不会安宁。”如故淡淡的说。
“难不成如故是看出来,她家夫人看上本王了?!”欧阳慕华故作惊讶的看着如故。
“是是是,王爷英俊无匹,只要是雌性都必然拜倒于王爷脚下。”如故随意的敷衍。
“这么说,如故也是对本王心动了咯?”欧阳慕华将手里的肉放进暗格之中,欢喜似的说。
“如故不是雌性。”如故思索了一会儿,很认真的看着欧阳慕华说。
“……”欧阳慕华被噎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马车里安静了,如故靠在车壁上感受着马车行进的摇摇晃晃,看着手里也跟着摇摇晃晃的棋谱。
“少爷,客栈到了。”李四的声音响起。
如故放下棋谱,看见欧阳慕华靠在车壁上阖着眼睛,安静的欧阳慕华如未染尘俗的羊脂白玉,圣洁却透着脆弱,总是让人不自觉的沦陷。欧阳慕华怎么可能是脆弱?如故轻声一叹,拿起手边的毯子,放轻了手脚为他盖上,再轻手轻脚的下车。
车帘放下,刚才还双眸微阖的人挣开了眼睛,眼中清明哪有半分睡意,只是看着放下的帘子微微出了神。
车外,如故让所有依着平日的习惯自行入住,嘱咐了李四准备干粮,让藏香和素离照顾好浅照,事毕,待所有人离开之后,如故轻手轻脚的爬上了马车,依旧坐回原来的位置,却是未曾再看欧阳慕华一眼,那样安静的欧阳慕华容易让人起不该有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