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我把拿着花的手背到了身后,最终冲着像海浪一样飞快行走的他喊了声:“嘿,等等~”
我以为他会停下来,可是他没有。我还以为他会转过头来起码问一声“什么事儿”,可是还是没有。
“嘿,我叫你呢~”
我开始冲着那越走越遥远的背影喊:“能聊聊么~”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是让人极不愉快的,他只是奋力地往前走,当我觉得他不打算说些的时候,他却猛地回过头不以为意地说:“小爷儿我不同生人与狗,攀谈。”
这句话N加1的恶毒蓄意不言而喻,以至于他更加刻意地把那个‘狗’字儿拖得老长。
“混小子~”我第一次很没风度的冲着一个人大吼,而被我吼得人,是一个从来不讲风度的人。
然而似乎真正受了刺激的人,倒是他。我站在原地朝着地平线的那头看过去,那个看上去似乎比下垂的夕阳还要高半个头的人,正在气呼呼地往回走。
那是朝着我的这个方向,他没有车,却走得飞快。“不、要、叫、我、混、小、子~”
我眼里渐渐放大的他好像是动画里跳出来的一个二次元的人物,他与这个世界不搭嘎,在我面前抱着手,昂着头站定的那一瞬间,头上似乎还有些夸张爆笑的青筋在跳动。
“哦…。”
我瘪瘪嘴,有些无奈地问他:“那我该叫你海浪,还是水海浪呢?”
“关你屁事儿!”
他显然不上当,或许说,他不是一个因为生气就可以轻易被人套话的人。我笑笑,把手后头的蓝色妖姬递给他,算是做个顺水舟:
“给~”我说:“不晓得男孩子要花干什么,但如果你和我一样,是为了讨好女生的话,还是送一支这样的。”
“你他妈到底想看什么?”他问。
看着他眼里写满怒气的眼神,我摇摇头,有些讥讽地望着他讲:“不要多,就一支,也会体面些。”
“哗~”如我所料,他真的把花扯过去,放在脚下头就是一顿狠狠地踩。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很享受别人发泄愤怒的样子,这个世间敢怒敢言的人太少了,如果连这点儿矛盾都看不到,那么人生会很无趣。没有穿过绿荫的光线也暗了些,我仿佛看到了月亮,就在太阳落下去的同一个位置悄悄地爬了出来。这一幕让我想起来贞子,据说,她在死后的那段日子里,也曾以同样的姿势在井里来来回回地出入了好几次
。我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原来面临天黑,也会是那么诡异的后怕。同样诡异的,还有风。它有些冷,针一样的扎进骨头里,亦如海浪望着我的那要吃人不吐骨头的眼神。我望着他的头发云飘地荡秋千,不经意间,却望到了手上透明袋子里的涂改液和蓝色水笔。
更确切地说,那朵玫瑰花也在里头,可现在看来,它是蓝色的,不同的是,那里头似乎有一股浓浓的涂改液的味道,但愿是我闻错了,总之,再没什么花香。
“人不风流枉少年呵,我说,你一定在外头招惹了不少**人吧。”
海浪在这时候开始跟我说话,我以为他真的会像他信誓旦旦说过的那样沉默,可是我错了。然而他一开口,果然还是句句带刺儿。所谓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大抵也就是如此了,我不解地望着横眉冷对的他,结果他又再一次地补充:“你拿着大花小花一堆花跟谁献殷勤我管不着,但是不要去招惹我妹妹~”他还有说:“她不是你想得那种女孩子!”
我当然知道,他说得那种女孩子是那种女孩子。可是他不知道,我不是他想得那种男孩子,不会因为他这样子的粗俗的见解,就真的把自己扔到大厂村那种污秽不堪的红房子里去找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