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会跑的,所以我忘记了很多事。
小的时候,还有很多纸船,我有很傻地写上我和他的名字,然后让它哗哗的溜走。
结果他和它一样,去了就没再回来。
长大了,开始明白,那其实不是爱情,我写很多诗,所以青涩里,结了果子一样大的疤。
有一个秘密,我敢说,我和你一样会老的——
就在明天,再或者,是比明天就久远的明天。我要一头白头发,在下辈子快要到来的那个时间里,等下一个他。
最后的愿望,我不要说,你听了,就忘了吧——
我要错过我该错过的,这一世,带着眼泪活过,往后的生生世世,我要做一个笑着的外国人。
摘自海浪的博客——《愿上帝听到》
“喂,你够了啊你~哈哈~”短讯的声音响得很仓促,她在短信上笑着骂我:“不过是短信,你听得到声音喏?”
我用手指划开屏幕,很认真地告诉她:“我有心哪,你听着哪,它有很真的告诉我,你笑起来很甜,所以心才会噗通噗通噗通嘞~”
“真的?”
“没假的,不信你摸摸?”
“噗嗤~”
不是短信,从我这个位置,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她在哭腔里很突然地笑,像是浪花儿拍打在脚链上的声音。我看到有两行泪珠稀里哗啦地从她的眼眶里涌了出来,她泪眼婆娑地望向那处办公室上了锁的门,铮铮地,她就这样望了好久。
我从门廊里走出来,她没再看到。我轻轻地往楼下走去,她也再没听到。
就这样,我没打招呼,我再一次地,同她擦身而过。
不是望不到彼此,而是她的心的距离,离我很远。我不是未归的良人,因为自始至终,无论如何漂泊,那儿都有一片浩浩汤汤地距离,叫做汪洋。
“请记得,曾有这么一个人,能让你微笑。
我是你的。哪怕你要得,不是我……落款:未曾见过海洋。”
我走向楼梯口,踏完了最后一步路。而与其说是我在跑,倒不如讲是墙在走。
我攒起了掌心,一整个手机都没入了拳头里。
她的脸越过我最后可见的范围,消失在角落里,我没有写完的简讯,就这么删了,剪了,一字一顿地,都没有发出去。兴许,这注定是不该讲的话,也好似命运,快要完结,又不甘心地觉得,好像又没有完结。这大抵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不知道当她知道海浪就是‘未曾见过海洋’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当我知道她知道‘未曾见过海洋’就是海浪的时候,我该怎么办。或许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未曾见过海洋’和海浪,决不能是一个人。当这两个名字重叠的时候,就是痛苦开始时候,当这两个名字分开的时候,就是痛苦结束的时候。我晓得,我要的是什么。我更晓得,我要的,是以另一种身份给她快乐,而不是死守着一份不愉快,让一切开始或来不及的开始,抱憾终生吧。我从校园以外的窄道走出去,带着一种遗憾的心情,和一味遗憾的步子。
这天很是晴朗,却终究不是我的。
它也很遥远,就好像江沁距离我从未近过一般。
我想做她身边随叫随到的人,哪怕简单的,只是一个不曾亲密的朋友,再或者,是一阵来了,就不会去的风。
可是,她会愿意么?愿意在人前人后,发现一个如影随形的我么?
这世上大抵只有傻子,才会像我一样,愿意相信受束缚的人,会得到傻瓜一样的幸福吧。
江沁不傻,所以这注定了我才是那个该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