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消失地,
那泛白回忆里多余的白粉笔,
是痘印一样难看的青春。
黑板里埋葬的旧时光,
死一般灰得冷色,
日子是漏水的桶,
滴滴答答流逝掉我来不及过活的命。
风也快老死了,无言地,
再不能诉说黄昏里弥漫着初恋的故事。
心开始没有耳朵,偶尔地,
已不曾听说爱情来过的传说。
而想一个人,还是那么久,
仿佛是若即若离的远歌,隔了几个光年的距离。
我等了无数次轮回,
在上辈子的重逢,待下辈子的陌路,
可这辈子的天,不想却未曾拂晓,
闭眼的暗夜是那么地黑,
我失去的永恒,竟是光明:最无助的短暂。
——摘自海浪的博客《豆末青梢》
难洗干净的,我关掉哗啦啦流淌的水龙头,看向镜子那头湿哒哒的自己,觉得血液真的停止了,所有的温度开始凝固,而脸颊上那个蓝色的巴掌印还透着有些窒息的油漆气息,仿佛是海妖长指甲刮过的,那个水印一样的难看图样几乎有些要毁容的痕迹。
“哥哥~,你回来了吗?”
水灵在这时候摸索着走向我,我把毛巾随意地挂在脖子上,走过去搀扶住了她细小的胳膊。她空洞的眼睛里还是没有一丝活过的色,但是眉梢却弯起一道鲜活的弧度。
她笑着问我说:“你不是去拿油漆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哦,老天,这真是我最不愿意想起的问题了,油漆泼了,新买的二手车龙头也歪了,我恨死这偶然中碰面的蓝色巴掌印,而我一切的狼狈都是拜那个海一样的笨姑娘所赐。
“哥你想什么呢?”
水灵动着通透通透的耳朵,皱着眉头讲:“我问你话,你都不应我了~”
“不该问的别问,画你画去~”
我很粗暴地在她的齐刘海上狠狠揉了好几下,除了如此,我不晓得该用怎样惊世骇俗的言语去描述那些让我极度想要轻描
淡写的遭遇,而于您,恕我也无可奉告,要是感兴趣的话,您可以去西四巷看一看,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就那么惨兮兮地画在那里了,任风,任雨,任呼天抢地的电子杆子去观摩,总之,我是不要再看到了,我发誓,我是真得得忘了,哪怕刻意想起,也绝不要再记起,绝不。
看不到总是没错的,我复杂的情绪海水一样起伏着充斥着一整张面颊的痛苦,水灵的眼睛空得印不上我的半丝忧愁。
“你今天很奇怪呢?就跟你带回来的那副画一样~”
她撅着不满的小嘴儿嘀咕,我在镜子里看着她,她很小步地挪动着,然后踉踉跄跄地摸到了水龙头,哗哗地洗起手来。
“什么意思?”
“喏~”
她把水关小了一些些,把粘着水滴的手指绷得直直的,我看到上头有淡淡的蓝色冰激凌一般融化。
“我今天取画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你挂在墙上的那副画,你那么宝贝它,这个……”
她把鼻子凑到指尖浅浅一嗅,然后嗔怪地吐吐舌头。
“该是眼影喏~”她嘻嘻笑:“女人的味道。”
“瞎讲什么呢~!”
我把脖子上粗糙的毛巾取下来,胡乱在她指尖擦了擦。仿佛抓了我的小辫子,她把指头轻轻捂在了掌心,更是乐得咯咯笑。
“没瞎讲哦~”
她又开始无厘头地乱扯:“更奇怪的是,你今天回来,空气里都飘着跟画里同样的味道哦,哥哥你是不是有喜
欢的人了呀~”
哦,又被她猜中了,这个水灵真是个巫女!
“是不是嘛,是不是嘛~”
她喋喋不休地追问,脸上写满了八卦的欣喜。
我在她脑门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端着年长者的架子训她:“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老瞎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