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是不好吃吗?”
“不是~”我摇了摇头,然后用力抹去了泪水:“是太好吃了”
“哦”她妈妈似的拍了拍我的头:“那就好呢~”很莫名其妙的错觉,然而,我发现,还有那么一刻,我似乎就这样找到了童年。我摇着头笑了起来,没擦干净的鼻涕恶心到快要流到嘴巴里。
“这…这又是怎么了,孩子?”
我望见她拿出很香很香的一张纸轻轻地盖到我鼻子上,我想,妈妈要是在得话,一定也会像她一样:那温柔的笑颜里,找不出半点嫌弃。
“姨,我还在想,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你怎么会这么问呢?我刚刚已经说了,我是……”
“不是的…”我杵着下巴,望着天讲:“兴许你是从天堂来的,因为翅膀丢了太久,所以…。您忘了~”
“你这孩子,胡话地咧~”傻太久了,我忘了我说的只是个玩笑。
我听到她感慨地讲:“要是我女儿能一直在我身边,她该和你一样大……”
“哦”我望着她,依旧地。她眼角写着岁月的细纹,但我知道,那,不明显:就好像有些伤痛,结了痂,就仿佛不见了一样。她看起来,还很年轻。
“兴许吧,呵呵~”我笑着掰了掰手指头:“知道吗?不管怎么说~您身上,都有妈妈一样的感觉。”
“我得说谢谢~”我睁大眼睛望着她讲:“因为看到您,让我觉得亲切~”她替我撸了撸头发:“真是个傻孩子。。”
后来我听到她问:“有妈妈照片儿吗?”
“没有…”
我悲哀地地摇摇头,然后终于是在忽然地一瞬间想起了什么,我很小心地打开了我的小包。那个夹层里,是我一直带着的唯一的一个变旧的物件儿。爸爸说,那是妈妈生前用过的头花,我把它来拿了出来,很小心地放在她手心。
“这是她生前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了,而她却是爸爸最后的女人,和……”
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似的,眼睛开始痒痒的,我仰着头,和我长长的脖子一起:不让眼泪掉下来……
“和,我最后的思念”我说。讲完以后,我感觉我紧绷的神经仿佛松了很多。
“孩子,哦,我可怜的孩子~”不晓得是谁借给了谁肩膀,我就靠在那里,她的耳边,有很大的耳环,像一对白花花的翅膀,竟是沉重得飞不起来:“其实,其实我来是……”
“江沁~”我听到爸爸的声音,我回过头去,原来,真的是他在唤我。
“爸?”我抹了抹湿湿的眼睛,蹭蹭地小跑过去:“您怎么来了?”
“来找你咧~”他有些责备地问:“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去吃饭说?”
“哦,就来~”“哎,等等~”
我挪着很小的步子,爸爸拽住我的胳膊。“江沁,老实讲~”他皱着眉望着我有些发红的眼睛:“你在哭吗?为什么?”“啊?有吗?没有哇~”我勉强自己挤出一个笑来,我想,那一定难看死了。
“对了爸,我今天遇到一个姨,她…。”
我一个转身,爸爸也跟着我手指着的方向望过去——然后又是风声,凉凉的,而那个地方,除了一堆剩下的零食,竟是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是听到爸爸一脸狐疑地问:“姨?哪个姨?”然而,沉默地,只有地上差点被风刮跑的头花。“哎呀~”我扑过去,终于抓到了那张没有脸却似乎一脸是灰的“她。”
——不晓得为什么,我觉得,我蹂躏了一颗蓝色的泪,飘向了过去,也落向了未来。
“所以呢?你坐在这儿只为了和一个陌生的人聊天,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谁?”
“爸…我~”
“我只是在问你,你认识她吗?”
他皱着眉头讲:“告诉我是不是就好…。”
“我……”
我撅着嘴,不得不摸着良心说:“不认识…。”
“可是~”我指着那大包小包的零食讲:“那姨她…她送了我好多零食~”
屋檐处飞走了好几只小小的鸟,远到看不清。爸爸那样子看过去,我不晓得他视线的那头,期待出现的是不是我看到的那个样子,总之,在那片看着充满思想的灰色的天空里,似乎有几颗痣就那么飞着,然后深深地嵌了进去。
我听到了爸爸地叹息,似乎在酝酿了很久之后,他轻描淡写了只一句的话:“同我回家吧……以后,记得别再吃陌生人的东西。”“可是,那姨…。她~”
“江沁~,你要记得!”
似乎是火车来过,有那么一阵声浪呼天抢地地闯进了我的耳朵,我险些没听到他说话。
我有些怕,瑟瑟地抱着手,然后我才听到他降低了分贝望着我说:“你已经没有妈了,所以,更不会有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