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海浪没礼貌地喊了我一声。
他问:“你和我妹这才接触一天的功夫,就开始有秘密啦?”
“嗯?”
我发呆地望着时不时就扭过头来瞪我的他:“有吗?”
我眨巴着眼睛说:“没有啊~”
“没有?”
他古怪地扭着头,又瞪了我一眼。
我紧张地把他的头掰了过去:“看路啊~”“哼~”他不甘心地把头转了回去,可是就几秒的功夫,他还是没忘皱着眉问:
“还敢跟我说没有?那你倒说说,你拿她的那张画是怎么回事儿?”
我尴尬地坐在后面,紧紧抓着画的手开始有些颤抖。
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也在想,我为什么要拿这幅画。就在刚才不久的时候,我是那么执着地管水灵要了这幅画来。
我说:“送我吧。”
她紧抱着她的画夹,纵然那里面有很多很多同样面孔的画,她也当它们像是贵不可失的宝贝。
“为什么动我的画夹呢?”
我望见她很小心翼翼地抹去画夹上沾上的灰尘,那一刻,她一定是像痛恨地板一样地痛恨我。
“它都脏了~”她几乎是忍着哭地说:“姐姐你坏~”
“对不起”我抱歉地说。
她眼里含着的泪花委屈得愣是没能流出来。可是只消一眼,我就看出了她的难过。哦,她到底在难过些什么呢?是因为画上面一张张一模一样的面孔,恰巧是她心里的秘密,所以也像我不愿人晓得我爱慕汪洋地,她也不愿意让别人洞悉她画下的那一颗颗不敢见光的心思么?
“可是,能告诉我这画上画的是谁吗?”我酸酸地问她:“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他…他只是我的顾客~”
她回答的轻描淡写。
她的脸上泛着别样令人妒忌的羞涩。
那样子的红晕似曾相识,很多年前的那一天,我也曾带着同样绯红的双颊望见了我生命中如此重要的汪洋。那年的他,有着青涩而稚嫩的面庞,我不成熟地奢望,他能永远是我海上明亮耀眼的太阳,因为我要仰望他,我想穷尽我一辈子的时间,躲在很远很暖的海水里,高高地仰望他。而时间是如此痛苦,我是那么卑微的孩子,在时间里长成了卑微的姑娘。而明亮耀眼的他,那个我以为不朽的太阳,却在时间里不停不停地温暖着别人。
可一说一句,我是真的嫉妒么?
我恨我嫉妒,因为我恨那个令我嫉妒的人,竟然不是我自己。
真难道不是一种没落的失败和莫大的可笑么?
“哦,顾客。”我苦笑:“那么,他挺帅。”
她当然不会看到,只是,我却看到了她腼腆的脸上,微微扬起的那一抹笑容:“是啊,挺帅的哦。”
我听到她不由得赞扬:“人也很好呢。”
哦,她真敢说。
我敢说这样子的赞扬一点儿也不违心。您也知道的,不是么?我早就说过,是上帝把汪洋创造的太完美,所以他注定是所有人的太阳。不是有那么几句歌词儿吗?——闪闪惹人爱。
我真真爱他。
可,他可以属于任何人,但似乎从来不是我的。
我听说个一个关乎于暖男最心酸的定义,那就是——暖男,就是那个只对你温暖,却对别人冷若冰霜的人。
哦,汪洋汪洋,你是她的暖男吗?
也是那个‘女朋友’的暖男吗?
我好希望能欺骗自己,他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喜欢我的,哪怕只是一会儿的欺骗,也好。哦,您一定觉得我是疯了,对吗?我也有相同的预感,那就是:我彻彻底底地成为了一个疯子。一个为汪洋而疯的疯子。我到现在也没想通,为什么,我要去要那幅画。可不争的事实是,我最终还是要到了,就在她面露难色却又喜上眉梢的那个矛盾时刻。
“我和你呢哦~”
那时候她望了望不远处无聊踢着石子儿的海浪,然后悄悄地对我说:“这画夹是我的秘密呢,姐姐你可得替我保密,尤其是
不能让我哥知道呢~”
“为什么?”我漫不经心地好奇了一把。
“因为我哥不喜欢我画这帅气的顾客呢~”
所以,这回答是那么地无聊。
我对她讲:“保守秘密可以,不过,你得从你画夹里拿一副画送我哦,就当是封口费了~”
我承认,这绝对算是个乘人之危的威胁。
我坏,可我不是故意的。
水灵撅着嘴,把画递到我手里的时候,看着还真有些不情愿。我拿着画的时候,也是好不情愿,因为,我并不知道,要来
别人对他的思念,会否让我自己好受一些。结果我终于明白,这答案该是多么该死的的否定。
“不回家了,先送我回学校~”我在海浪的背上锤了一大拳头,他疼的哇哇叫。约莫风也是不小心的,有几颗沙子很用力地刮进了我的眼睛里,我努力地望着天,我发誓,我想哭,可——我,绝不对像海洋那样,哗啦啦地,就让眼泪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