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并没有桂花树,因着奕斐喜欢,念奴特意找人从天朗运来了一些,绕是再好的保鲜技术,可到底是长途跋涉,抵达北漠时桂花早已失去了它浓郁的芬芳!可即便如此,奕斐还是很喜欢,百吃不厌,念奴也宠着他,总是极力满足他的要求。
我略感无奈的拍下肉团子身上的糕屑,让人撤下桂花糕,端给他一杯水,“不许贪食,母亲都教了多少次了!”
“长安,他还是个孩子!”他慈爱的看着奕斐对我慢慢说道。好像他是真的喜欢小孩子,可为什么得知徐伊蕴有孕之后没有我想象中的愉悦,反而郁郁寡欢?
抑制住猜忌,微微一笑藏了心绪,目光触及到粉妆玉砌的奕斐,不免又想起耶律暻将他称为世子的事情,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过后,让念奴把奕斐带了下去,缓缓说道:“王爷,当初妾身之所以答应完颜伯伯收养怡年,是因为他与妾身相似的人生经历让我产生了恻隐之心。我们都不是贪慕富贵的人,自由才是弥足珍贵的,怡年能够受到上天眷恋脱离了这权贵的羁绊,您又何苦把他再次拉入漩涡中?”
他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意味不明的看着我,阴阴说道:“轩辕长安,他的身体里留着皇族的血液,就有属于他的责任,就像你身为天朗公主要屈身于本王,就像本王不能撂下挑子随心所欲!”
揉揉太阳穴,我并不想要我们的关系弄得这么僵硬,不管怎样说,他都帮了我许多,不论是哥哥那里,还是截住了北漠援兵,为昀哥哥抵挡齐王争取了时间,况且我现在又因为安执还有求于他。
可还是抑制不住的悲愤,吃吃笑道:“你又何必冠冕堂皇找来这么些理由?徐伊蕴的孩子就不是靖王府的孩子,难道就当不起这个责任吗?”
闻言,他顿时将桌上的茶杯扫落于地,怒目而视,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气氛瞬间凝结了起来,良久沉寂后他才泄了气,落寞的恍如置身苍山洱海之中,独自一人,寂寥不已。
他这样,我反而没了主意,身体却不由自主的移至到了他的面前,轻轻搂住他,想要挥去他的些许落寞。
良久,他挣脱出我的怀抱,紧紧搂住了我,在我耳边低喃:“长安,我带你走好不好,我们去过普通夫妻的生活!我们去乡下找一间房子,在院子里种满你喜欢的梨树,我们可以喂一些鸡、鸭,还可以养一条狼,白天我去种地,你可以纺织,然后,你再为我生一个和你一样漂亮可爱的女儿,我可以教她音律,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在一起,再也不理这世间的琐事好不好?”
“好!”当然好,可我又何尝不知道这终归只能是一个梦,你放不下你的梦想,我放不下我的家人,我们都有自己未完成的心愿和担负的使命,那男耕女织的普通夫妻生活只能是奢侈!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让他眼前一亮,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我,确定了我眼中的忱挚,欣喜不已,将及而立之年的他竟如一个毛头小子一般情绪全部展现在脸上,激动的说道:“那好,我去安排,你好好准备一下,我们后日便启程去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