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倒是个傲气的女子!或许因为对象是我吧,似乎自相识起她就不愿意承认比我差!
三个女人一台戏,王府里开始热闹起来,莺莺燕燕的,日夜笙歌,连我这个平素爱热闹的,见终日如此,亦有了些厌烦的情绪,于是,干脆把自己锁在了凤凰坞。耶律暻近日来夜夜宿在玲珑院,常常夜半还能听到他们琴笛同奏的佳乐来,有时,我真恨自己,不会演奏,却能听懂那琴笛之间的对话,如泣如诉,缠绵悱恻,他们互诉衷肠,我却独宿天明!
九月,齐王的铁骑踏过潺江,势如破竹,很快就要兵临上京城下,江城、青雀的面色日益沉痛,许是受他们的影响,我的身子也渐趋沉重起来,江城试过许多药方都毫无起色,一向自诩身强体壮的我竟慢慢疲懒,最后只得终日卧床。
可是前方的战况源源不断的送来,上京周边的郡县渐渐全部被齐王控制。哥哥来信说,君父已经陷入昏迷,太子哥哥无奈,见上京撑不了许久,正筹备着迁都南下。
可良久不见动作,我懂太子哥哥的疑虑,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这是万不得已的选择,可是跨出这一步,就再也不能回头!
只恨自己不能分身,天朗局势如此险峻,如若能够在君父床前尽孝,太子哥哥身侧解忧该有多好!
病来如山倒,每每见到鹊枝江城担忧的眼光,我也很难受,可是我实在没有一丝力气扯出一个抚慰的笑容安慰他们,只得找些理由让他们出去找点事做,不用在我眼前晃荡,这样大家心里都舒服些,我也能安心休息休息。
江城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着急的样子,可是看见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我,话语又止在了嘴边。他这番,我更难受,见我露出哀求的目光,他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哀叹一声过后,抓起我的手,或许是想要给我一些支撑的力量,“长安,耶律策昨夜在辽京东郊集结了一批人马,往天朗去了!”
“咳咳咳···他终于按耐不住了!暻知道吗?”我虚弱的问道,笑得勉强,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想笑。
“长安,你又何必,你知道答案不是吗?”
是,我知道答案,如今耶律策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傻的傻,孙氏一族近期活动频繁、喧嚣直上,他能信任的只有亲兄弟,两天前,兵权还于暻,并封其为靖亲王,位列三公,暻一时成为辽京炙手可热的人物,礼品源源不断的送来王府,可惜我在病中,没有亲见那时的荣耀与光辉。而支援齐王这么重要的决策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长安不是他那样惊世绝伦的奇才,可我也不蠢!
“江城,你马上赶回上京,务必保证太子哥哥的安全,只有昀哥哥无恙,我轩辕一族才有未来,而如今只有是你才能让我信任。”
他面上坚定,可是看到我的病态又闪过忧虑,我终究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那你怎么办?我带你一起走好不好?”
我虚弱的摇摇头,脸上溢出苦笑,叹息道:“若我是康健之躯,我肯定马上跟你回天朗,可是现在我这副模样还是算了,只会拖累你们!”战事不等人,可我有多想回去只有我自己知道,暗暗有些后悔,假使当时知道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我应该回去的!
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那里凝结我所有美好回忆的故国家乡?我怎敢忘,国在我在,国若不在,我要何存?
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金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楞帘珠箔,惆怅卷金泥。
门巷寂寥人去后,望残烟草低迷。炉香闲袅凤凰儿,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