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房间里陷入良久的沉寂,我亦是无言反驳,不知道时间滑过了多久,完颜伯伯目光松散了下去,双手抱头,落寞至极,“抒丫头,哦,不,公主殿下,对不起,不是您的错,是人心!是人心求得太多啊!”
指示念奴抱来羿斐,三四岁的羿斐已经粉妆玉砌,很是可爱,眉宇间也略略有些他父王的风姿,这些天,许是被念奴照顾的很好,比青雀抱来的那天晚上还要结实些。
“完颜伯伯,您看,这是不是您家小公子?”
听我这般说,完颜伯伯急忙抬了头,看见羿斐的那瞬间,已然老泪纵横,头如捣蒜一般,呆立在羿斐跟前,也不上前,倒是羿斐活泼些,小小的肉团子一把就抱住了他的大腿,甜甜美美的叫了声,“山羊爷爷!”
完颜伯伯听到肉团的这声熟悉可人的叫唤,和着满面的泪水,这张布满沧桑的脸上终于绽开了花朵。
“完颜伯伯,你已经去了天朗两月有余,是如何得知北漠的局势,连珏王来找过我的事情都知道?”当他知道我是天朗长安时,出言就说我见死不救,按理说,没有系统强大的情报网要如何得知,且不说暻王府我们布置密切,而珏王府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都已经葬身火海了吗?难道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操作,面前这位面相祥和、热情友爱的完颜伯伯就是知情者之一?这,要我如何相信?希望是我想多了。
他神色顿时紧张起来,笑容讪讪,“这···这···山人自有妙计!”说完紧紧的抱住肉团子,大有一番决一死战,殊死一拼的意味。
当我站在漫漫荒漠上,不知所措、没有希望时,是他给了我水和食物,还带着我回到了辽京,怎么说他到底是救过我,有些无奈,轻叹道,“完颜伯伯,您不必如此,羿斐虽是我们救下的,可我怎么说也是他婶娘。再说,您于我也有救命之恩,我轩辕长安发誓,今生都绝对不会用羿斐的生命威胁您。我既已救了他,也会终我所有护他安宁。”
不知怎么的,我想起了母后,当年母后肯定也是这般向母亲承诺的,‘视如己出’,四个轻飘飘的字意味着多大的责任,我今天总算是明白了。
还未等完颜伯伯言谢,我的傻念奴,已经喜笑颜开,眉目流转,“主子,您是说真的吗?”
对着三双期待的目光,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公主殿下,老朽有一事相求,希望您能成全。”他竟走至我跟前磕了个头。
急忙让念奴扶起他,“您说!”
“不管怎样,北漠都已经不可能有珏王了,他谋逆的罪名将永久的记在北漠的历史上,可是羿斐公子的生命才刚刚开始,他不能背着这个罪名活下去,老朽求您收他为义子,紧握兵权的暻王北漠没人能动他,这样我的小公子才能无忧无虑的长大。”
我静静的看着羿斐,清澈明晰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杂质,可是拥有这样干净的眼睛的孩子怎么会不聪慧,真的能无忧无虑吗?这只是成年人的自我安慰罢了!
我没有直接回答,半蹲在羿斐跟前,与他平视,“羿斐,你告诉婶娘,一只小猫咪和一只小狗狗打架,小狗狗输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