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根木质的芙蓉簪,极其简单的样式,细细的簪子上镶着一朵盛开的芙蓉花,圆润通透,质地细腻,状如凝脂,犹如鲜血般红润的羊脂玉做成的,甚是精巧,飘雅出尘。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这是暻儿母亲的旧物,咳···咳···留给儿媳妇的,咳···”慈爱的目光包围着我和耶律暻。
这样一份厚礼,我有些头痛,抬眼望着耶律暻,他却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北漠王期待的眼光中,我只好先收下。
“王栓,咳···你先带暻王妃去皇城里逛逛,咳···我还有些话要与暻儿说说。咳咳咳···”频繁的咳嗽和粗重的呼吸在大殿之中萦绕,让所有人都有些发慌。重度咳嗽让北漠王有些重心不稳,向一边栽去。因为就在他身畔,我赶忙伸手扶住。
耶律暻也一个箭步走上前来,与我同时扶住了他:“父汗!”
他不似之前的冷漠,如冰的面庞有了些担忧。
“看来是身体不允,咳咳···罢了!罢了!”他虚弱的说着。
“可有雪梨汁?”我望向耶律暻说道。看北漠王那样子,气逆作咳、面红,应该是痰多卡住了喉咙,也是多年肺病的结果。雪梨汁虽不可能让他根治,可至少能够让他舒服些。
身侧的内侍急成一团,并没有听到我的话。
“咳···咳···咳咳···”
“王栓,还不快去备雪梨汁!”
北漠王残破的咳嗽声和耶律暻的震怒声同时响起,让旁立的侍人们都吓住了不知所措。
拉了拉他的袖子,让他冷静。他方才收敛了那股杀气。
那个叫做‘王栓’的侍人年龄尚轻,一脸的稚气,被耶律暻一吼,更是不知所措,我只得轻轻的对他说:“王栓,父汗平日里可有饮药,今日可有喝?”
“嗯嗯,喝了,喝了!”头点得如捣蒜一般。
我与耶律暻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略微一点头后,抬眼看见了下首的桌上摆着的水果里有梨子,旁边放着茶具。立马疾步走上前,拿着梨子往紫砂茶壶上砸,不一会儿,小半盏的梨汁全数让北漠王饮下了。
他脸上的红色慢慢褪去,看上去并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嗯嗯,舒服多了。咳···咳!”
我不是神仙,那也不是圣水。无论是天朗的后宫还是北漠的皇城,都不似它表面那么平静祥和啊!
“父汗,她还是不肯放手?”耶律暻愤然如猛兽!
北漠王脸色霎时苍白,一脸挫败:“是朕欠她的,不怪她,你们回去吧!”
从皇城出来,我已经没有了来时的兴致。纵是权倾天下又如何?纵是锦衣玉食又怎样?到底是父不成父、兄不似兄、母不是母!骤然间,我有些想念,想念我的母后。
“今日,谢谢王妃了!”看向我的目光里终于有了些真诚!
我摇了摇头,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而已!这一生不知是命途多舛还是说上天眷顾,经历过许许多多次的生离死别,在物是人非面前,没有了大多数人的患得患失,也就比一些人知足。其实,人与人之间,左不过欲望,相互厮磨,相互靠近,相互抵触。我承受生活给我的,理解众生丢弃的,守护我所稀罕的,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