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昏迷后,被哥哥带回了郡王府,醒来后,皇后曾派人来接我回怡和宫,被我和百里婉拒了,终究是生了嫌隙,由此我和母后还有昀哥哥、安执曾经度过的美好岁月都将锁在怡和宫,锁在我的记忆里。
在泽之和百里的照顾下,身体渐渐复原,如果不去想他还身陷囹圄,日子就真的仿佛回到了刚回天朗的那段时间,休闲自在,静谧安好。可是,不知道是我不善于隐藏还是泽之对我太了解,自我苏醒后,他再未曾提过让我嫁于他的话语,只是每日下了朝便来陪我说说话,逗逗孩子。我不免略略松了一口气,却又在事后更显沉重,这一生,我欠他的又何止是这份情。
第一眼见到月儿的时候,我不禁为生命的神奇感动惊奇,明明是个小孩子,那双眼前竟然跟耶律暻如出一辙,一般深邃如海。百里则说,她唇边的那一丝梨涡又像极了我。细想又觉得好笑,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看的出相貌,不过是我们这些成年人强加的个人想法罢了。
然而,耶律暻被天朗缚住的消息一经扩散,北漠人心攒动,加上原本的内乱已经损耗大部分国力,再者皇上派三十万精兵直捣北漠,俊祥叔叔骁勇善战,天朗将士势如破竹,这个秋天到底成了天朗的收获之际,半月内,连收十三座城池,一时间领边小国,看清形势,尽数来朝,上京顿时一扫颓丧,热闹非凡,哥哥和泽之不免也就繁忙起来,百里姐姐作为诰命夫人,也常常参加宫宴或者是应邀去某个侯门夫人的宴会,时常不在府内,而我因为彻底的闲了下来,守着月儿和康儿,康儿是哥哥和百里的孩子,小家伙已经一岁半了,生下来就身体羸弱,送进药王谷养了一年,竟也生龙活虎,圆圆润润的脸蛋儿,又继承了哥哥和百里姐姐的沉静,小小年纪倒是有十足的气场,我着实喜欢,于是每天照顾他们两个,也不显无聊了。
只是当念奴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连日来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竟搂着她哭了半个时辰,若不是月儿悠悠从梦中醒来,听到我的哭泣,也张开嘴嚎哭的时候,我可能都停不下来。不知道是因为长途跋涉还是忧思过度,念奴竟然比我这已为人母的人还要显得苍老,“念奴,你怎么会回来了?是不是羿斐他?”
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握住我的手,笑着摇摇头,“主子放心,世子很好,珏王回京后,珏王妃就将他接走了。我早预备传信给你,只是之前要料理店铺,后来你又救了汗王,一直都没脱开身,半月前接到皇上的旨意,才慌忙回来,只是奴婢到底是晚了一步。”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竟是皇上的旨意!我暗自思量,相必是皇后的意思,昀哥哥日理万机,又如何会花这些心思,元姐姐喜思虑,善周全,见我身边没有什么得力的女眷,才会让昀哥哥这样做罢,只是这种补充于我又有多大的意义呢?
然而,看着念奴这张熟悉而亲切的脸,我终究是感动的,小心的抚去她脸上的泪痕,我拥有的已经不多了,定要好好护着这些还在身边的。
“鹊枝呢?”当初我们三人一起去到北漠,我曾许诺要好好照顾她们,可是却没有兑现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