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我心里也是矛盾的,即便安执和迦陵的成亲在即,可我却还是每天窝在我的怡和宫足不出户。说不清自己心底的感觉,明明安执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妹妹,可是我不想看着她走入这段畸形的关系中,我努力过,把她送到青州,可是迦陵却又确确实实是她想要的良人,我棒打鸳鸯的行径是否给我的傻妹妹带去了悲伤尚不自知,如此,我着实没有颜面去见她。
就这样吧,她欢欢喜喜的做她的新娘,而我,默然的在她身后为她撑起这片天,如若我料想的事情真的发生,她也不至于失去所有。
齐雯姑姑会来,我却没想到,后日就是成亲仪式,按理说,作为公主的教习姑姑,现在她该忙得焦头烂额才是。
“老奴见过郡主!”平实的脸上全是坚毅,是岁月撕磨后的痕迹,也就让人无比的安心。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扶起她,却被她反手扶住,并将我细细的放在榻上,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她一笑,“姑姑,公主大婚在即,您怎么有空来?”
她没有说话,而是将我手中的书夺去放在了书架上,又指挥着小丫头拿来一床薄被替我盖上,才言语不善的对我说道:“郡主是头胎,要时时刻刻注意着,不要伤神,不要着凉。听丫头们说,您前两天还去了慈云山!要是奴婢早些知道,一定会制止您,怎么能去山上呢,山里又冷,又是舟车劳顿的,您这马上就要临产了,念奴那丫头又不在跟前,身边连个可心人都没有,之前的琪儿看着不错,偏偏就是个心不专的···”
见她喋喋不休的还要说下去,我只好伸手拉住她的手,打断她,苦笑道:“姑姑,我只是怀孕了而已,不用那么多人照顾的,再说,有王栓啊!”
齐雯姑姑睨了王栓一眼,叹息的摇摇头,“算了,您也是个劝不住的主!”
看她落寞凄然的样子,我隐隐有些担忧,莫不是安执由惹了什么祸,急急问道:“姑姑,怎么了,是不是执儿出事了?”
“公主知道是您送她去的青州,就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也不出来,现在已经一日了,老奴也着实是没有办法,才来打扰您的。”说完已经在我跟前跪下。
我顿时无语,示意王栓扶起她,摩挲着手腕上的桌子轻声问道:“姑姑可是在怪我自作主张把公主送去了青州?”
安执要把自己锁起来,那是她的事。如今许了婚嫁,该是去找驸马或者去找皇上,怎一下子就跑到我这里来了,齐雯姑姑是宫里的老人,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她还是跪在那里,不说话。
罢罢罢!
“王栓,准备车辇,我们去一趟渔阳殿!”
到了渔阳殿,满眼的红扑面而来,让我不禁起许久以前似曾相识的场景,也是这样的喜庆,这样的欣喜。
可是走进去,却是异常安静,我不免加快了脚步,看着执儿紧闭的房门,我只好扬声喊道:“执儿,开门!”
里面竟然没有丝毫的响动,我不禁有些担忧,语气也急促了些,“敏阳!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闹小孩子脾气,快开门!”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只好示意王栓他们砸门。
房门打开后,却见执儿蜷缩在角落里已经睡着了,可是却是满脸的泪痕,想来也是累了,刚才我们弄得这么大动静她都没有丝毫察觉,看她在熟睡中依然眉头紧锁的样子,我真是有些气愤又有些心疼,让人把她抬到床榻上,遣散了众人,我拿着蒲扇坐在她床侧,细细的给她扇着风,就如同幼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