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果然来人来请阮萍前去祠堂,等阮萍沐浴更衣慢吞吞到时,阮府上几乎所有人都到了。
阮莲斜着眼睛往阮萍身上一瞥,顿时皱起了眉头。今日的阮萍竟然换下了她那朴素颜色的衣裳,换了一件桃红色的水袖轻袄,整个人虽无过多装饰,却看起来清爽利落。
阮萍将众人一一过目,最后目光落在祠堂最前排与阮权并肩而立的少年,十八九岁年纪,健壮的体魄,方形脸一双虎眸嵌得炯炯有神。
竟是虎瑛。
阮萍身后的半夏伸长了脖子,面上尽是兴奋。阮萍却并不显得有多高兴。她花了这许久要寻的人如今寻得了,她却没有半点意料中的惊喜。
并不是因为找到大哥而不惊喜,而是因为大哥竟然在她爹阮权的身边找到。这便不是巧合,而说明大哥的身份,本来就是她爹阮权一直在隐瞒。
她越来越觉得,当日她爹阮权对她所说的话,隐瞒了太多她本该知道的真相。
认祖大典已然开始许久,或可以说,其实已经接近尾声。不过是司仪说了些激情慷慨的话,大家随着阮权以及虎瑛,不,如今该称作阮瑛,对着祖上的牌位一一敬了香祭拜过,便开始了所谓的真正的家宴。
众人围坐在阮老太太的西花厅,神色各异。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一家之长阮老太太,不仅喜得让阮瑛赶紧坐在她的身侧,还紧紧地握着阮瑛的手不肯放开,甚至让阮萍,也坐到了她的另一手边。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穗芳虽然取的早,可这两个孩子,如今都这么大了!瑛儿这等潇洒健壮,萍儿这般资质清丽,可是我阮家的福气呀!”阮老太太说着,眼眶里都盛满了热泪。
贾氏于氏等人心里自然不痛快,可面上都还能随着老太太高兴,只有那阮钰,冷哼一声便道:“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种,单凭一块玉佩便能进阮家的门,那也太容易些!”
阮权顿时放下脸来:“你这个逆子又意欲何为?!”
“爹,这阮家的嫡长子可是天大的事,若光凭一块玉佩便能认定他是阮瑛,岂不是谁都可以是阮家嫡长子,”阮钰此番是铁了心要与阮权作对,“若不来个滴血验亲,我阮钰定然不服!”
阮萍虽因为进宫回府晚了错过了虎瑛进府的好戏,但听着这对话也能猜得出个大概了。顿时低垂着眼朝阮瑛腰间看去。
一看之下阮萍狠狠地愣住。这可不是……点沧玉么?
那鹌鹑蛋大小的个头,那莹润的光泽,可若虎瑛腰间这块是点沧玉,那么她屋里头的那块又是什么?!
“滴血验亲!你又知道什么!”阮权顿时冷下脸来,正要继续训斥,阮老太太便摆摆手道:“罢了相爷,钰儿他怎么会知道这事?穗芳当年从先皇后手里接过这块玉佩,本就想着将来要还给先皇后的,岂料后来先皇后……”
阮老太太还欲说下去,忽然一捂胸口,竟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