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我这一生有一幸事,便是身为一个不通煮食的吃货,却上哪都能觅得一顿饱餐。
这遭持清被着梵色遣走,正主自个儿学起了煮食,且方始初学便小有成就,虽不似老手那般精于滋味,然鼓弄出来的菜色却是纯然清淡,另有一股新鲜劲。
总的来说本帝姬在这儿住着甚满意,反正白泽至今不见着踪影,我那么点能耐还不够寻他,便打好算盘等着白泽同银灵子折腾完事了自个儿主动来招我回去。
来之安之,梵色这处儿确然不错。
这段时日倒也见过持清几眼,然也只是充当跑腿送送折子文本,我见着机不可失,便不时让他捎几本戏本子顺带过来。然瞧着持清这孩子近来望我的眼神越发委屈起了,满心满眼期期艾艾示意着对此处的不舍。
我甚内疚,然我吃住都是梵色包着,也没甚立场使唤他的人,梵色的倔脾气我深有体悟,便也只能这般在心头略略含蓄地内疚内疚。
这几日连下了几场大雨,我都偷着懒睡至正午。
今儿一早难得放晴,免不得又要被梵色拖起来散步。
两人散完步回到竹楼,便察觉不得劲,双双顿住在围栏外头。
平日里因着持清不时挑着时辰送文本过来,梵色懒得一次次为他开门,便索性将竹楼最外围的门锁卸了,另外捏咒在竹楼周遭设了禁制,允持清自由走动。
咒术是梵色随手捏的,并不难解,旨在防那些个飞禽走兽小妖小怪乱闯,再者顺带将我二人气息隐住,省得被人察觉,无端招惹闲人拜访。
然这遭却并非持清,这道禁制分明是被硬扯开了,周遭弥漫着两股生人气息。
唔,我轻耸了两下鼻翼,怎觉得这股子味道这般熟悉。
我扭头望向梵色,见着后者面色甚为微妙精彩。
本帝姬正待开口,眼尾竟扫得一袭明黄衣裙翻滚而来,下意识拿眼望去。
竹楼离着前庭隔开了四余尺,竹楼大门与前庭地面用七坎木梯相连。
来者穿着身艳色黄裙,也不循常理踱步下楼梯,身形直接从竹楼门口飞驰而下,带动广袖鼓舞,飘荡间着透着一股子艳阳天的明艳气息,就这么直直朝我扑面而来。
本帝姬甚没缓回神,只觉双肩一沉,转瞬便被来者抱了个满怀。
“诶诶……”
“青丫头,总算舍得过来了,老子对你可要念想得紧。”
身侧梵色略有无奈。
“母妃。”
黄衣女子没理他,我倒是被这声音色给叫回了魂,硬生生将挂在我身上的人扯下,对正脸面开口叫了一声,语气略有心虚。
“宁兮,你怎来了?”
“哟哟,还好意思问起了,我不来你便只会我你来这儿了?”
明黄衣袍女子正是梵色生母,青丘前任帝后宁兮,洪荒时我一心追着白梵,便顺带连同他的挚友也一概结识了。
我忙赔出笑脸,涎着脑袋凑近三分。
“哪里,这听着梵色言说你夫妻俩外出游玩去了,才没急着找你。”
我的态度甚取悦着宁兮,前者勾着嘴角伸手将掐了我两下脸颊作为回应,这才将着脸面扭向梵色,正要开口言语,上头却传来一声清亮声色。
“娘子杵在那作甚,为夫煮好了清茶,这会儿日头正起,娘子先行进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