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个可就不好说了,那事儿颇有些繁琐。”梵色话语隐隐埋着调笑意味,“事情来得突然,方才你又睡着,便没叫持清同你告辞。”
我甚有些悻悻。
看来要有一阵子不能满足口腹之欲了。
梵色朝我伸着左手将拉我起身。
“你趟了那么久的时辰,该要起身走动才好,不若这一身骨头该要乏力。”
本帝姬甚忧伤地随着梵色的力道起身,甚忧伤地就手头的茶水饮尽,甚忧伤地伸张了四肢。
这一觉起来发觉又睡久了,竟已是酉时过半。
我满怀心事地来来回回在里堂最外沿隔栏边上延伸而出的摸七尺宽的码头踱着。
这小码头是梵色用竹木排铺而成,边上还靠着一叶小木舟。
湖泊乃是有活水源,竹楼左侧临挨着小山,山头生有泉流,婉转顺如湖泊,竹楼的正对头偏右方向的湖畔边上有一缺口,一条河流破口而出,蜿蜒而下。
码头长有十四余尺,临到末端微微低倾向下。
这几日雨水甚有些充沛,湖面上涨,码头临到末端徐徐有水泽将漫上来,两三下便将鞋袜浸湿,我索性将其甩脱个干净,一屁股坐在码头边沿,俩脚丫子放入湖中游荡。
平日里有着持清在着,我怎么也不好在小辈跟前如此散懒,如今他不在,我正好凉凉脚,甚惬意。
我坐着的地方在码头上方,然这般坐着,湖水已然几尽漫至膝骨。
再怎么捞车衣布湖面水泽总能浸着裙摆。
我扭头瞧见梵色不在眼下,索性一股脑将裙摆捞至大腿上堆着。
湖畔凉风佐着夕阳余晖,平缓了几分冷意。
我将将卡壳的灵台缓缓清明起,刚刚睡起吃着这样的细风最相宜不过了。
本帝姬顺手又从兜里摸出杏脯丢进嘴里,甚舒胆长吐了口气泽,浑身松懈了不少。
左边脚趾处传来一阵痒意,我寻处望去,见着湖里竟有两只巴掌大的小灰鱼在我脚踝处游荡,张着小嘴不时在我脚趾咬上一口。
唔,我双脚又在湖中轻缓荡起,小灰鱼稍稍偏离些许,见着我不动,复又扭着屁股凑过来。
啧啧……瞧着小灰鱼分量虽不大,到底也够肥厚,能凑合成一盘红烧鱼呢。
诶,持清不在,捞起来也没个人煮。
我顿时一阵忿忿不平,使劲搅了几下,将那两条小肥鱼驱走。
驱完鱼后身形一滞,忽悟及一事,脑门灵光乍闪,将缩回脚,两三下抖下裙摆,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外堂。
本帝姬怎么说也是他堂堂青丘帝君将请来的三十三天销魂殿处青瑶神女。
我在这住着也无甚繁琐要求,只让他满足我这么个口腹之欲,不算过分诶。
我掀开幕帘站定在外堂左右扭了两下头,脚下生风儿似的拐向左侧,果然在左侧小门瞧着梵色半露着的衣角。
本帝姬顺了顺气泽,端起架头,正气凛然且来势汹汹顺溜出小门。
“我嘴馋了要吃饭!”
一出门便被着眼前的景色给生生卡了脑门。
小门外围侧边正是持清修葺出来的小厨房,梵色就杵在灶台边上,一手握着只甚肥硕的白萝卜,另一只抄着把锅勺,唔……灶台上头貌似正滚着锅沸水。
我的话语将有些磕巴。
“你这……”
梵色面色沉着地将头扭过来对着我。
“阿瑶不是想要吃食,我做着呢。”
乖乖,本帝姬这回是从头到尾实打实地惊悚了一番。
梵色一手一个萝卜锅铲地跟我说他要煮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