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将就迷糊过去便也罢了,本帝姬历程了这么十几万年的桑田转逝,早将自个儿锻得伶俐圆滑。
梵色这小年轻儿越发胆肥了,敢在我面前打这般马虎眼,不下个马威露些本事以后可还了得。
梵色眸眼微闪,默了半响,终在我坚持不懈的注目下张合起唇瓣。
“原不过是件旧事罢了,既然阿瑶执意,我便讲与你听。”
话罢眼尾瞟过祝秦,浑身言语作势委婉且露骨地示意他该要回避一番。
祝秦笑眯眯地勾着唇角,后背往壁上蹭了蹭,微阖下双眸,一副小爷坚决不给你回避的无赖势头。
梵色索性不管她,径直将脸面对着我,沉吟道:“那件事距现今摸约要过四万个年头了,我有一次出外游历碰上了滕余,同他起了争执,将打起来。我那时候尚只有万余岁,对付不了滕余,只得败走。然经得那遭梁子算是结下了,心头便存了念想,有机会定要清理这笔旧账,刚好碰到今次尃机的这遭事情,便一道解决了。”
我着力将话语梳理了一番,将梵色言外之意逐一磨了个透彻,灵台止不住翻滚了几番,乖乖,原来不止我阿哥遭着滕余调戏,这梵色也遭了相同劫难。
滕余的那一把美人运很了不得,能给碰上梵色万余岁时的青葱年纪,唔,料想那模样必定甚招人,才叫滕余起了杂念,梵
色那时的修为怎会是滕余的对手,必定花费了好一番脑筋才叫给逃脱出来。
然四万年都过去了,梵色竟然还能如此持之以恒的为了那么一件年少旧事对那滕余抱着杀心。
转而又想及我阿哥那时的变态手法,活要将那滕余逼疯,只怕临死都犹存着阴影。
我虚虚拢了衣袖,不由戚戚然作了一番感叹。
唔,公凤凰跟公狐狸的一颗傲娇心真真是惊人相似,中伤不得。
这遭灵台作了那么一番转换,回神之时瞧见梵色一双狐狸眼正盯着我看着。
忙赶着调整坐姿,续而虚叹了口气道:“原是有这遭旧怨,无怪乎你要取他性命,此事便也就此揭过,然日后断不可再对我来这招先斩后奏,当要事先只会与我,省得我这番惊疑。”
“领命。”
梵色弯了眉眼,嘴角染上些许笑意,模样甚是乖巧招人。
我看得甚欢喜,正想再交代两声,祝秦这厮煞风景地抢了句白道:“哟,魔宫到了。”
想及此番到底素卿帮了不少忙活,回往遗桑谷之前免不得要向素卿道个别。
骊姬经了先前那一番闹腾,周身狼狈不少,额上伤处也需处理,祝秦着人将骊姬领去梳理拾掇,这才将领我同梵色去见素卿。
路径跟着先前的甚相似,我左右看顾几下,开口问道:“这路怎么没变,素卿还窝在房里头呢?”
“可不是,近些年头以来魔族事物越发平稳乏味,魔君便成日泛着困意,不是安睡便是闭关。”
“他没事儿闭关做什么?”
怎么也想不出素卿那一身变态本事还用再闭关清修,那是得要有多无聊才能做出来的哟。
“哦,闭关睡觉。”祝秦沉吟,末了又添了一句,“大抵觉得这法子比较不会被打扰。”
……
唔,祝秦先前之话该要反过来言论才是。
因着素卿泛起懒骨头了才叫有这安生日子,但凡他动点恶趣味,四极之内只怕都要不甚太平。
进门的时候便瞧见素卿盘坐在床榻边上,后背半隐着重紫纱幔,裹着一身玄色睡袍,领口处束得一丝不苟,露出半截玉色
脖颈,一头缎子似的鸦发贴着床幔,倒有些散乱,眼睫下阖,倒映出暗色阴影,衬得面色愈加素白无害。
听及我们几个走动的声响,眼皮微动,长睫抖了几抖,缓慢向上晕出一个弧线,一双眼珠子半带倦意,却又蓄着浓厚冷艳
雾色,无端在周身晕开重重妖异气息。
“素卿阿哥。”
我心头暗自垂涎了一瞬,满面欢喜地踱近了床榻几步。
“听祝秦说你这些日子都在休眠,这遭可是专门在等我回来与你道别。”
这么些年头不见,这厮人情味倒要见涨哟。
“嗯……”
素卿浑身一副免礼谢恩的形容。
身旁梵色将苍玄斩递给祝秦,双手向素卿作了一拱。
“今次之事谢过魔君,日后定当还魔君这个人情。”
“好说好说。”
素卿来回晃着素手,眸眼略有深意,却是一副满面欢喜的形容,转而又将手转向我。
“小阿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