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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表弟“脱贫”

今年回老家,遇到了晚我几个小时出世的表弟,见到他满脸失落的样子,我心里很难受。

表弟原本也是国企的,去年单位裁员,好吃懒做的他,成了首批的下岗工人。表弟两公婆闲来无事还迷上六合彩,有点文化的他,竟然成了附近的“六合专家”。他家里除了两张床和四个小孩,空荡荡的。

秋季又开学了,四个小孩的学杂费还没落实,我拿了一千块钱给表弟去报名。当晚,我开始给表弟洗脑,从六合彩的危害性到下一代的前途问题,整整讲了五六个小时。最后表弟痛下决心,决定与六合彩彻底说拜拜,还拿出一个“宏伟”的脱贫计划。

表弟说,我已经计划很久了,现在六合彩风行,不如买一个复印机复印“图纸”。

不行,复印“图纸”犯法的,你不知道啊,我坚决反对。

那就卖放大镜吧,我观察几天了,发现对面那家文具店一天可以卖十几个放大镜啊,表弟继续提议。

不行,与六合彩有关的坚决不行,我再次反对。

我提议,你自己有一个铺面,不如开一间杂货店吧,卖点“杂咸”什么的。

表弟也表示同意,当晚计算了一下,开店本钱加上店面简单装修需要一万块。我说,先借你一万,以后赚了钱再还我。

我走了以后,表弟红红火火地搞起了杂货店,听说生意还不错,我也感到很欣慰。

两个月后,我在小学当教导主任的同学,打电话给我,说表弟的四个小孩学费还没交,之前碍于我的面子,先给小孩读书,没想到表弟拖着一直不交。我打电话给表弟,表弟媳接的电话。她,说当时因为开小店不够本钱,所以学费还没交,表弟他去进货了。我匆匆交代了几句之后,打电话给老同学,叫他先帮忙交了学费,千万不要影响小孩的学习情绪。

几天后,表弟打电话给我,说最近村里很多人买东西赊数,问我有什么办法?你一定要实行现金交易,小本生意不能拖欠啊,我在电话里反复强调。

表弟实行了现金交易后生意差了许多,但还能勉强能维持生计,总算是一门正当的职业,“小小生意会发家”,我还是感到欣慰。

几个月后,老家的同学打电话给我,说表弟杂货店关门了,问我知不知道。我不相信,是不是临时休业啊?我打电话到表弟家,没人接电话。我担心表弟出事,当晚开车回到老家。

到了表弟家门口,小店关闭着,我进去见到表弟媳。她失意地说,小店开了半年,全部被邻居赊欠了,现在个个玩六合彩没钱还,家里没钱开饭时,就靠表弟每天去追点债回来买菜。

这时,表弟回来了。我远远地就听到他在门口喊,老婆,今天追回了三十块钱,我还买了烧鹅回来庆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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