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二者的类似点不胜枚举,但一般读者所读到的内容都不具有科学价值。之所以造成这样的原因乃是由于多数学者们认为高棉文化和古埃及文化不可能有任何关系。所有的类似点皆属巧合,不具研究价值。
其实这么说也有其合理性,特别是考虑到埃及和高棉之间的遥远距离,以及古埃及文化早在高棉文化出现前便已消失的事实。不过在我们看来,“巧合”说已不再能够解释所有现象。
例如说,高棉的一项古传说认为吴哥的寺庙和金字塔乃是由天神的建筑师“维斯瓦卡玛”所建,传说是他教导人类建筑的技巧。
而在古埃及传说中,殷浩泰普是第一位创出金字塔形建筑的建筑师,也是第一位将石块覆于建筑物之上的人,并于后来化为神明。
同样地,我们也见到埃及和吴哥是如何崇拜蟒神。两者都以蛇身作为建筑装饰,都将其视为半人半蛇或完全的蛇形,也都以昂首张冠的蛇头作为表现方式(可与埃及法老王头戴皇冠上的圣蛇装饰为代表)。
在古埃及和高棉文化中,巨蟒能来自天上或地下。通常其属于陆地(甚至水中)动物,但也经常遨游于天空中。在《冥府之书》一书和古印度经文中皆有提及。
另外,巨蟒也经常被视为永生和宇宙循环的象征。十五世纪埃及亚历山卓城作家赫拉波洛曾如此写道:当埃及人要表现宇宙概念时,便会使用各类尺寸的巨蟒。这些吞噬自己尾巴的各型巨蟒完全仿照宇宙中的各星体。在“图坦卡门”这座小金殿中,便利用一条蜷曲的巨蟒“奥鲁博洛斯代表重生与更新的力量:
人们认为太阳神每晚都在巨蟒“奥鲁博洛斯”的体内获得新生。除了其无穷身躯涵盖了全宇宙的“奥鲁博洛斯”之外,另一条名为“麦特威”的蛇则代表了永恒的时间。
这让我们想到了吴哥窟的“赛夏”巨蟒(存活者),有时也被称为“阿难多”,同样是以其身躯环绕着宇宙。
另外古印度和高棉的“湿婆神里迦”(同于埃及本本石),其上也经常刻有巨蟒的图案。
天神的居所
古埃及时的人们相信而且衷心希望,死去的法老王灵魂将会升天,他们咏叹道:“王啊,你是伟大的星,与猎户星座并行跨越天际,与欧西里斯共同操控着“杜埃”冥腐。”古高棉人也抱持着同样的信念,当天皇死后灵魂将会升天。传说中也声称在“维斯瓦卡玛”建立吴哥寺之后,天上的神都前来这片乐土。此外,吴哥寺也和荷罗斯神殿一样,据称乃是模仿更早期的寺庙所兴建,而这个更早期寺庙的模仿对象则是天体。
根据古埃及教义,只有博学的圣灵才能成功度过“杜埃”冥府的危难。这些圣灵利用生前的机会习得了天体循环神秘知识,培养出自律和洞察力。埃及金字塔经文称这些圣灵能“掌控天地”,在经过无数重生之后可望获得不朽的永生。
高棉天皇也是透过宇宙循环的知识追求永生。这就是为什么在众多吴哥窟的重要石碑上,记载着重大岁差运动年份的月、日、时、分记录,使得这些伟大建筑能够融入靠不懈追寻方可控知的秘密。
历史学家在评断古埃及和古高棉国时常犯的一个错误,乃是他们假设下令建造这些建筑物的君王一定都有“夸大狂”,理由是这些建筑如此庞大又充满霸气。有趣的是,这种夸大狂的称谓一直以来都被用以形容埃及法老王和高棉天皇,原因是这一点至少可算是两种文化间唯一明显的相似之处。但是学者们却从未对二地建筑竟相隔如此久远才出现一事提出解释。尤其是他们并未考虑到,埃及古建筑(金字塔和人面狮身像)与高棉古建筑(吴哥窟和吴哥通王城)的兴建,可能并非完全起源于君王的自大和自我夸张的欲求,而可能来自于某种利他主义心理,也许是希望带领人类与他们一同进入灵知启蒙的探求。
这样的可能性是值得认真考虑的。毕竟在埃及金字塔中并未出现与下令兴建的法老王相关刻文,更遑论可看出他们有夸大狂的迹象。相对地,吴哥窟中亦看不出任何可支持“自我夸张”理论存在的刻文。
如读者先前看过的,在公元1181年至1219年统治高棉的GEA5E耶跋摩二世曾在石碑上清楚地表示,他建造吴哥窟的目的乃是“怀抱对世间悲天怜人之心,以提供人类获取永生的秘方。利用这些建筑,我可以拯救为生存而挣扎的人类”。
另一位相对较为谦逊的高棉王“拉金德跋摩”,则表示他兴建寺庙的目的是出自“对达摩的追求热情”(达摩:意为法律、平衡、正义、正当秩序等)。此一概念非常类似于古埃及的“玛特”(意为宇宙正义)。他的目的是希望帮助人们追求永生。
至于由GEA5E耶跋摩二世所建的精致美观寺庙涅波安,当中还有水池与小岛,其目的是希望“成为人类在跨越生命海洋时的渡船”。
在吴哥的另一篇碑文上记载,GEA5E耶跋摩二世最终以这艘“船”解放自己:
靠着它我可以拥有不朽的永生。不论是谁替我将其保存,我都希望他们能被带至天神的住所,在每一次获得新生之时皆能有微笑的面容……
在埃及,离基沙金字塔南方仅十公里处的第五和第六王朝金字塔,竟也出现极为类似的经文,可以追溯至公元前二十三世纪,同时也与海里欧波里斯城的圣者智慧有关。当中记载万能的太阳神亚檀姆(古埃及传说中相当于印度的毗湿奴、梵天、湿婆)“以其手臂环绕住埃及王、海里欧波里斯城,及金字塔,使埃及王的精神得以永世长存,也保护海里欧波里斯城不受众神和死者介入,永世不受邪摩侵扰”。
在同一篇经文后段我们发现到,死去的法老王会以某种“神秘形式”和欧西里斯神一同现身在金字塔中,有如灵魂与金字塔建筑合而为一。法老王、欧西里斯神和金字塔三者已形同一体。
在将近五千年前的古埃及文明发展之初,人神合一早已成为发展成熟的概念,这一点着实令人感到好奇。但更令人好奇之处在于,同样的概念也在将近四千年后的高棉文明中出现。根据保罗·马斯和乔治·科德斯的说法,吴哥窟的金字塔陵寝与其说是一个死者栖息之处,倒不如说是一种替换肉身而存在的新个体。
灵魂的栖息所
以金字塔作为死去的古埃及和高棉国王新身体的概念,同样也表现在仪式和雕像当中。在吴哥的葬礼仪式中,会以死去国王的雕像代表他的精神不死,并相信灵魂长驻的雕像反映出死去君王的未来命运。古埃及也同样会以雕像作为死者灵魂的栖息所,当然也是一种物化的表征。此二种文化都视雕像为“存活的死灵”(古埃及文为sheshepankh)。
再往更复杂的层次上去,古埃及和高棉人都相信必须要为死去的君王举办仪式,方可赋予这些雕像生命力。
吴哥王朝时代称这种仪式为“开光”,当中会利用许多工具为雕像施以净化、熏香,和涂油。仪式最后的高潮是以铁钉象征性的为雕像开光。只有在完成这一步之后,雕像才能被视为被赋予圣灵,成为人间和永生的桥粱。
古埃及也有类似的雕像开光仪式,当地称为“开光与开口”。做法与吴哥王朝的仪式相同,最后则是以名为“皮塞斯卡夫”的工具触摸雕像的嘴。
而通常两只眼睛也会以特殊工具加以触摸,之后该座雕像内部便被视为存在着永生灵魂。
古埃及和高棉两地为雕像注入生命的仪式何以会如此相像,甚至连名称都如此雷同?难道二者之间真有某种关系存在?我们同意直接关联性并不存在的说法,但若亦非巧合的话,究竟会是什么?
知识让灵魂升华
古埃及对灵魂的概念和其他概念一样,早在历史开展之前便已发展成熟。这一概念体系至少共有四项主要特征,它们分别是:
1.“卡”(Ka,意为成双)——代表死者的守护天使能独立于人体之外并可随时进入任何圣灵雕像栖息。根据美国权威学者詹姆士·亨利·伯烈斯特的说法,“卡”是在人死后指引其命运的精灵。埃及人相信自己死后都会见到“卡”正在某处等他。
2.“巴”(Ba,意为心灵),也是“卡的一种,但是以人的形态出现,拥有让死者继续存在的能力。其特色为能无拘无束行动。埃及学家史提芬·奎克曾注意到,“巴”在古埃及图像中常被绘成飞翔的燕子,或是人头燕身,代表无可剥夺的自由。
3.“阿巴”(Ab,意为心):乃与灵魂紧密相连。根据埃及学者专家华理士·布奇爵士的说法:“人心的保存最为重要,在接受审判之时,心和肉体是被分开审判的。心乃是精神和思考的中心。”
4.“沙乌”(Sahu):灵魂的最高层次。绝对不会消灭。代表“光亮”的永生之物“安卡”存在于其中。
我们认为吴哥王朝的天皇怀有类似“沙乌”和“安卡”的概念,希望能于死后栖息于圣身之中,以散发出精神的光芒。
古埃及修道者的目标便是想让自己成为具有永生能力的“安卡”。他们知道要成为圣灵之前必须先超越死亡,忍受地狱的煎熬,才能在欧西里斯神的审判之下得到净化。我们知道要达到这个目的,单靠道德和为善不足以使修道者获得精神的转化。只有靠着具备宇宙间的知识,才能使其获得心灵的启蒙。
这一点不知是否与GEA5E耶跋摩所言的知识相同,帮助了解现实的独一无二奥义,永生者在三界中皆咏赞的律法?
在古埃及对永生探索的经文也见于古高棉的刻文上。如GEA5E耶跋摩的妻子GEA5E耶拉GEA5E提薇便致力于追求圣贤之学,而她姊姊的智慧亦超出众多哲学家。由此可看出知识的追求亦延伸至女性,知识本身便是一种珍馐。
前面提到吴哥王朝对知识的崇敬,使君王想藉由寺庙的象征发挥拯救人类的力量。只有靠不懈的追寻方可取得的这些知识,可以被用以驱除现实世界的可怕幻象。古埃及和高棉的国王都相信基于身为圣者的责任,更应该去探索人类生存的奥秘。在追寻的过程中,也许他们发现的只是一些基本真理:当心中的欲念消除,当心中的结打开,人类便可获得永生。
在古埃及的观念中亦是如此。在剥离幻象的外衣之后,才能凸显出真实的宇宙,也只有具备完整知识的个中高手方能获致灵魂的升华。
天地之界
现在我们已跨越了通往吴哥殿南面入口的长桥。矗立在我们前方的是一百零八尊巨型石像分别立于两旁,以那加巨蟒的蛇尾为绳进行拔河似的动作。
在古代,这座桥被视为是作天地之界的彩虹。传说通过此处的人便会进入天界,同时在桥的另一端也隐藏着一个伟大的秘密。
神奇的星座
天龙星座就像古希腊神话中受龙守护的金羊毛,为天空的众星所包围。它的位置永远固定于天空中同一处,可能几个世代都难以见到一次。现代天文学家称它为“黄道北极”,与地球的“地标北极线”呈现23.5度夹角。
“地标北极线”为贯穿地球南北极的假想轴线,自北极延伸出去可达我们俗称的北极星。不过由于岁差运动的关系,“地标北极线”并不会永远都正好与北极星碰触。相反地,每隔二万五千九百二十年,这条“地标北极线”会在天空中绕上一大整圈回到原点,与其他星体时远时近。
黄道北极为位于这个大圆圈中心的一个固定点,地标北极线以其为圆心旋转。
由于它位于地球轨道的中心,因此也被视为上帝的极点。这可能就是古埃及人心中所认为的“伟大栓柱”。黄道北极的位置永远都位于天龙星座的中心,介在天龙座“格朗米星”和“天龙x星”两颗星之间。
此时我们不禁要问:天空中如此重要的一个“点”,是否也能在地面的吴哥众寺中找到对应?
岁差运动模型
我们缓慢走过通往吴哥通王城南面入口,横越在满布青苔护城河上的这座长桥。桥上的左右两侧各有五十四尊平行排列的巨大雕像,一边为神,一边为魔。一百零八尊雕像全都拉住巨蟒瓦苏起的身体并向后倾倒,全身肌肉暴张,俨然是一幅“翻搅乳状之海”的象征画面。
这幅景象与吴可窟东南面墙上壁画的内容有着完全相同的创作,表达的也是同一个传说。但尽管如此,此处的立体景观却显得更为有力,更能引发观赏者的想像。熟悉“翻搅乳状之海”的人应会立即好奇地想到故事中的曼德拉山(故事中被当作翻搅的“工具”)何在。想法更深入的人还会想到岁差运动每七十二年移动一度,而此处的一百零八数字(七十二加上其半数三十六)更可能有某种深层意义。
若前来者绕行吴哥通王城长十六公里的周长一周,将会发现南面入口只是全部一模一样的五座入口之一。入口处为一窄长形的梁托,其上摆有四块神圣巨大的面像(法国探险家亨利·穆赫曾于一八六一年将其形容为“埃及风格的四巨头”)。这四个面像各自精确地面朝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同样的入口在东面有两座,北西南面各有一座。每道入口都以桥相通,每座桥上皆有两侧同数的共一百零八尊雕像,总计五百四十座,又一次与岁差运动的七十二此数有关。如桑提拉纳和戴程德在著作《哈姆雷特的石磨》当中如此说道:整座吴哥城乃是岁差循环的巨大模型。
受到启蒙的人
吴哥窟和专门祭祀印度教毗湿奴神的吴哥通王城不同之处,在于它是一座佛教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