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顺着坡度轻轻掠过,路旁的野草频繁点头,几声虫鸣,唱响了中午时分的序曲。田里的水稻已经开始泛黄,估摸着不出十来天,便可以收获。
坤叔骑着自行车到田里疏通了水沟,准备排水收割水稻。
狗儿不让他种田,说是不愿意让他太劳累,但他坚持说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再说,农民是以土地为根本,不能丢。
“坤哥,准备收割了吧?”
欧继海迎面走上来,就笑眯眯地问坤叔,还是一副无赖的嘴脸。
“你小子不上赌场,来着田里干嘛?”
坤叔闻着他一身的酒气夹杂着周身的汗臭味,特别是他那副无赖的模样,觉得不舒服,但出于礼貌,还是不太情愿地跟他搭上腔。
他自从在爱萍的养殖场上班之后,就蜕变成为一个对好逸恶劳的赖汉深恶痛绝的勤恳之人,所以对欧继海之流没有好感也在常理之中。
欧继海乜着醉眼注视了一会坤叔,然后,才稍微笑了笑,对他说,“坤叔,现在大伙都在忙着搞农业经济,我这也算是落后了,不要再提那赌博场的事情了!”说完便扬了扬手中的铁铲,像是在对坤叔表明自己已经开始关注田里的庄稼。
“呵呵,一边喝酒一边搞农业经济?”坤叔继续打趣他说,正眼都不瞧他一眼,只是侧身,跟他说着话,一脸鄙夷之色,“你小子蒙你那婆娘还可以,想要骗你坤叔,想必你还是嫩着点,喝醉了就在家里睡觉,不要东游西逛!”
他是不会相信那欧继海的鬼话连篇的,因为清楚这小子天生的一副无赖像,前几天还在赌场跟张文富吵了一架,又怎会在瞬息间变得勤奋起来呢!
欧继海也知道坤叔一时还是会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着,“坤叔,你想想,我为什么在赌场被张文富打耳光?那不就因为我好吃懒做,家里穷得都快要揭不开锅了,唉,没个底气,就要忍受别人的辱骂以及殴打,我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哦,你悟性挺高的,”坤叔取笑着他说,还是鄙视他。
欧继海见坤叔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的话,就把这几天家里人对自己的教诲,以及他的老婆如何以离婚为要挟,逼迫他戒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坤叔说了。
“没办法,孩子们的学费都让我给输掉了,若是今后还参与赌博,我估摸着连个家都要散了,所以就……”
坤叔仔细地打量着一脸无奈的欧继海,打断他的话,严肃地对他说,“如果你真的悔悟,决意不再参与赌博,那自然是好事,但,你若是企图骗得家人的欢心,妄想着他们在经济上支援你,才耍出的伎俩,那就真是死不悔改,无药可医了!”
“坤叔,我这颗改邪归正的心,那可是真诚的啊,不信,我以后就证明给你看……”
“继海啊,你不需要证明给我看,懂吗?”坤叔心善地对他说着,一脸的和气,“你只需要用自己的双手了养家糊口,孝敬你们那任劳任怨的母亲,那就比什么都强!”
“唔,”欧继海低着头应着他,表情很是诚恳,“坤叔,走,我们到你家喝两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