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李桂贤高声应着,这是他的惯性。
跟他们一家闲聊了几句,他就提猪肉走了,因为是农忙季节,也没有多少闲工夫,刚收完稻谷,又准备插秧,要抓紧时间犁田,储水浸田,让泥土稀软一点,到时候好插田。
31岁的谢生贵中年丧妻,妻子在2年前因为难产走了。他们有3个儿女,女儿谢玉娇7岁,心灵手巧,读小学一年级;大儿子谢玉勇,今年5岁,是一个胆大心细的孩子,聪敏机灵,读学前班,小儿子谢玉书年已2岁。
谢生贵是独生子,母亲因为肝癌,在前几年离开人世,父亲早已年过六旬,老爷子虽然上了岁数,但是身子骨却出奇的硬朗,尚能肩挑100斤以下的重担。
生贵回到了家里,女儿玉娇正在烧火煮饭,见爸爸回来了,就告诉他,刚才兰爱萍阿姨来过,送了两条鲤鱼过来,看见她的脸上还有泪痕,走路一瘸一拐的,好像生病了。
他听女儿这么一说,好像明白了什么,放下猪肉,吩咐女儿等爷爷回来,叫他在家做饭,爸爸出去一会就回来。
兰爱萍是谢生贵青梅竹马的恋人,今年29岁,大侗村沙田村队人,鹅蛋型的脸,滋润透红,一双丹凤眼在细长睫毛的映衬下,更加迷人,笔直的鼻梁,更显高贵,身材高挑,凹凸有序,是一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坯子。她为人刚毅,聪敏睿智,勤奋好学,有主见以及远见,处事果断。
因为爸爸兰贤礼欠下了一笔巨额高利贷,被迫与谢生贵分手,委身与豺狼同床共枕6年,分居了2年,原本她执意要离婚,被丈夫李山魁以家庭胁迫,只能选择分居。
他是一方恶霸,时常在酒后到兰爱萍的养殖场纠缠她,稍有不顺心,就恶意捣毁一些设施,甚至对她粗言恶语唾骂,甚至动手往死里打,她一味的忍受,为了家庭。那年代大多数的农村妇女都是如此逆来顺受。
他急匆匆的赶到养殖场,简单的竹片门,旁边竖着一块木板,醒目地书写着“大侗养殖场”五个黑字,推门进去,迎面是一张大约50亩的鱼塘,顺着一条宽2米多的泥路进去,差不多10米,是一排四间红砖瓦房,很简陋,那是爱萍他们的居室以及饲料房,再过去是并列的一排长大约36米,宽8米的瓦房,那是养猪棚,只砌砖1米高,四面通风。旁边还有一排矮小的瓦房,里面养着鸡鸭。
这个养殖场一共三个股东,李桂贤、兰爱萍和谢生贵。两年前,兰爱萍因为无法接受李山魁公然带着情妇王丽萍回家而要求离婚,离婚不成导致分居后,他们一起合资开办的养殖场。虽说是三人合资,事实上,都是桂贤和生贵的资金,因为爱萍是净身出户。
生贵进到宿舍,只见到她的公公李明达在厨房里面做饭,旁边还有一个约5岁的小男孩。他叫他达叔,父亲谢国文和李明达是八拜之交。他问达叔,爱萍上哪里了,达叔告诉他,正背着女儿在猪棚里面打扫卫生,他就往猪棚赶去。
兰爱萍正在背着孩子,披着胶质围裙,一双黑色的高筒水鞋,弯腰铲猪粪,很是吃力。52个猪栏,一共饲养着将近400头猪,有一批生猪共57头,每头平均在220斤左右,等待出栏。
过几天李桂贤就会带人来拉走,他认识县里一些屠宰生猪的老板,他们需要的生猪数量不是很多,都是附近几个镇的小型养殖场给他们提供生猪。
生贵步履轻快地走进来,跟她打招呼后,也抄起一把铲帮忙铲猪粪。他问她,昨晚是不是李山魁那畜生有来过,她没有回声,只是流泪,生贵看在眼里,痛在心头。她不说,他也知道昨晚又挨打了。
他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到她身前,伸手轻柔地帮她擦去泪水,安慰她,不要哭,眼泪是没有用的,对付畜生就是要以暴制暴,下次他再敢胡来,记得想办法通知一声,我会来教训他。爱萍扑在他的怀里,不断地哭,始终不做声。
他问她,有没有被打伤,她回他,膝盖被擦伤了,他就小心翼翼地挽起她的裤脚,几道伤痕呈现在他的眼前,血已经凝结成块,他恨得直咬牙,心疼地抚摸着她的伤口,细语说,你怎么就不懂得保护自己,一味地逆来顺受,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敢于反抗,他也不会那么肆意妄为。
他让她在一旁的矮脚凳休息一会,自己一个人冲洗猪栏就可以了,她背着个小孩不方便。他拿起铁铲,逐个猪栏清理粪便,然后又拿起水管把剩余的零星粪便从猪栏出水孔冲洗到鱼塘里面喂鱼。冲洗猪栏比较快,不一会功夫,就清理干净,因为天气热,他还顺手给猪冲凉,免得它们要消耗体力去散热。
爱萍对他说,饲料已经泡好,可以喂猪了,一会还要喂鱼。生贵让她坐着,把孩子解下来,一直背着,母女都不舒服。
他开始盛饲料到桶里,拎去喂猪。爱萍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感到丝丝幸福,心想,若不是当年发生意外,他们早就走在一起了,生活真的是挺折腾的。
听从他的话,把玉婷从背上解下来,小家伙额头以及背上都出汗,衣服润润的,她拿出手帕帮她轻轻地擦汗水,生怕把她弄醒。
天气太热了,女儿的背部长满了痱子,稍微出汗,就会喊痒,小手不停地抓,若不是生贵给她们送来了草药泡在热水里冲凉,说不定还会长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