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一如既往的抚摸着那一片静谧的土地,散漫的烟雾逐渐消失,连绵、隐晦的小山包犹如春笋般突破烟雾的黑暗,暗黑的幽灵随着轻快的、柔和的晨光隐退。
郁葱的枝叶间传出睡眼惺忪的小鸟饥肠辘辘的啼鸣,烂漫的野花溢出清香怡人,柔弱的野草在微风中抖搂枝叶上的雾水,亦是坦然。风景别有一番情趣,遗憾没有吝啬的文人骚客施舍只言片语。
清澈见底的小溪欢畅、轻快的流淌,几只俏皮的鸭子在潜浮嬉戏。大姑娘、小媳妇端着塑料盆来到溪边浆洗衣物;各自蹲在人为的、天然的小石板上,搁置好盆子,纤手熟稔的泼去水面上漂流的腐烂的枝叶或者其他。
三两个随妈妈过来的小娃娃光着腚排着队调皮地往小溪撒尿;姑娘们别过头,双颊泛起微红,媳妇们边训斥边匿笑着向娃娃们泼水驱赶。
大侗村公所楼旁的荔枝树下,卖猪肉的老板就着荔枝树荫搭棚销售猪肉,挤满了前来买肉的人群,大家都争着抢购,因为现在是农忙季节,都没有空闲时间在此消磨。
“快手点,给我来一斤,不带肥肉。”
“有粉肠吗?来点猪肝、粉肠,拿回去煮粉。”
“那腩肉也太肥了吧,可惜一块炸扣肉的料,还是来点筒骨熬汤实在。”
嘈杂的人群围着猪肉摊指东指西的嚷嚷,两个人忙着割肉、称肉、剔骨头,满手腻呼呼地收钱、找钱。
虽说乡村生活还穷苦,但这个猪肉档从来不用呼喝叫卖,因为整个大侗行政村就他们一个肉摊,到晚上他们都是只剩下一点槽头肉以及零星的肥肉。
这是一个夫妻肉档,丈夫人姓李,名桂贤,大侗村谢家铺村队人,26岁,身材矮小精瘦,鼻子挺直的,眉宇间长着一颗豆粒大的黑痣,没有武侠小说里面一般屠夫高大威猛以及凶神恶煞的模样,颇让人感到失望。
妻子欧兰,娘家大侗村沙洞村队,比李桂贤年长一岁,身材小巧,脸色蜡黄,体质虚弱,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那两排掺差不齐的牙齿,在这一带独一无二,病怏怏的身子骨几乎一阵风就可以带走。
李桂贤长得矮小,然而浓缩的都是精华,他不仅天资聪颖,精明能干,而且人还挺忠实与仗义。
人们一般都是在早上买猪肉,就图它新鲜,虽说贵点,但也值得。李桂贤满脸堆笑,边忙着割猪肉边叫乡亲们不要急,一个个来,等下乱了,容易出错,又有人埋怨了。
人群逐渐离去,提着猪肉回家做饭。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谢生贵,31岁,也是大侗村谢家铺村队人,有着山村农民的壮实的身躯,黝黑的脸庞,一对深邃的眼睛,双肩厚实,使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对大耳朵。
他走过去跟李桂贤打招呼,因为两人不仅同村,而且还是无话不说的铁哥们,他们自小就一起玩,相交甚笃。
“生贵,来点猪肝跟粉肠吧,今天杀了两头猪,有多。”李桂贤对谢生贵说着。
“也好,昨晚玉娇跟她爷爷从地里摘了几篮子菜椒回来,正好炒粉肠,”谢生贵接过李桂贤的话一边说,一边从上衣袋拿出一包烟,抽出两支,递给李桂贤,并帮他点上,“就给我来四两左右吧,再割一斤半的五花肉,做一餐红烧肉,这是孩子们最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