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贵开着车,走在乡间小路,车子左右摇晃地颠簸。这路面坑坑洼洼的,前几年就说要扩大路基,硬化路面,到现在几年过去了,都只是捕风捉影的事情。
为了饲料厂开办的事情,他可说忙得不可开交。因为爱萍怀孕,养殖场的事情,他也要兼顾着,村公所又有公事等着办理,若不是有志章帮忙扛着,还不知道有多糟糕。
饲料厂的选址,原本是在樟木根村队和谢家铺村队交界,但是考虑到涉及两个村队的组员,意见颇多,也就放弃了。根据刘玉燕的建议,就地取材,在谢家铺养殖场连接着的一个小山坡起地基建厂。
厂房已经建设好,生产机器装备完善,各项检验报告等都已经呈交相关部门,县里也来人进行现场检查。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县里相关部门批示,发证后才能够开始进行批量生产。
相关证件都已经办妥,生贵刚从县里取回来,跟爱萍通了电话,她急着择日开业。
回到镇上,他遇见了老军叔在前面走。65岁的年纪,腿脚不利索,步履蹒跚。他头戴一顶老式军帽,背着灰色的布袋,低着头走路,如果不是细心的人,还真难认出来。
“老军叔,上车,我们一起回去……”生贵把车停在他身旁,他看了看,认出是生贵,才慢慢地爬上车。
“一不留神,我还以为是哪个叫我呢,你这是从哪里回来?”
“我上了趟县城,”生贵看着老人冻得直哆嗦,心里见怜。“天寒地冻的,上街不方便,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吩咐我们就可以了,老军叔。”
“哦,办事去的吧,”老军叔满脸堆笑,那树皮似的脸上,皱褶更深,夹死苍蝇的架势。“趁着老骨头还没散架,出来走走,顺便买点补品回去,熬点鸡汤,给春花补补身体。”
老军医满是从布袋里取出一杆烟枪,长约四十厘米左右。那斑斑驳驳的手,枯瘦无肉,从裤袋里掏出烟丝以及一包火柴。
装上烟丝,正欲点烟,生贵从衣袋里取出一包香烟以及火机,递给他。老军叔接过火机,点燃了烟丝,“吧唧吧唧”地吸着。不知是呛着了,还是惯性,他边吐着烟雾边咳嗽。
闻那浓浓的烟味,就知道是纯晒烟,烟味强劲,够呛鼻的了。上了年纪的老人,不分男女,都好这烟味,他们觉得这才过瘾,年轻人一般都不爱抽。
生贵以前也爱抽水烟筒,因为要出门,带着个水烟筒不方便,就抽香烟过瘾,时间长了,就跟现在的青年人一样,很少抽水烟筒。
有些人宁愿拿烟丝用纸或者树叶卷烟抽,也不用水烟筒,因为觉得便利。刘家坤就是这一类型,以前没钱买香烟,现在有钱不舍得买,说是要攒起来给狗儿娶媳妇。
两个人聊着天,不知不觉,车已经靠近村公所,老军叔让他停车,说是要下来买些日用品回去给春花。生贵也有事要办,就不送他回家了,路也不远。
生贵把车开到村公所大门,即刻下车,直奔办公室,风风火火的。
进到办公室,见着志章,那双卧蚕眼笑眯眯地看着他。志章见他兴奋的表情,知道事情已经办妥,就叫他拿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