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默大于心死。
明铎双手发颤,听到她如此平和的双出此话他却一点都没有好过,反而是心口更加难受,沉闷如同数日不下的乌云。
“我会给你个交代的,秀秀。”明铎眼神坚定真挚。
季处秀却摇摇头,垂眸:“从没有人给我一个真正的交代。”
季伯彦是父亲,却没有交代,季锦秀是姐姐,却也没有交代,夏无伤是大夫,同样没有给她交代。
她倏然抬头,眸子干净亮如闪电,一阵狂风吹来,她的衣衫猎猎鼓舞,一头青丝,迎风招展,声音凛冽如水:“我但愿你如以前一般冷眼待我。”
“竹娇,夜已深,要送客。”
竹娇抬手抹泪,低头朝着门外走去:“将军,这边走。”
明铎一句话也说不出,明明就在嗓子眼,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了,可是就是说不出。
“量衣服的老麽麽不用过来了。”
她清冷冷的声音,和屋外瓢泼大雨融为一体。
她这样清冽,干脆。
临近破晓,原本一发不可收的大雨已然听写,只是气温极冷。
季处秀让竹娇和凤九把地上两个人抬到季锦秀的房门前。
她坐在季锦秀的门口。
不管地上有没有说,直愣愣的盯着那紧闭的房门。
竹娇无法劝阻,她弱弱的问:“小姐,我觉得这件事明将军是冤枉的。”在她所有的印象中,明将军是一个正直豪爽光明正大,从不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的。
季处秀无声笑笑,看着地上的青石板缝隙中的小石子说:“我知道。”
竹娇一愣,刚要说下去,季处秀却说:“有些人,有些事,必须得推波助澜一把,才能明确立场。”而她要明铎毫无芥蒂毫无内疚毫无犹豫的全部站在她的这一边。
她无法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秦煦的身上,她需要给自己留个后路。
所以尽管昨天那些话很伤人,她还是要说的。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身后穿了脚步声,沉稳,阳刚。
她知道是谁。却没有回头看。
竹娇扭头,一看是明铎和富贵。
他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服,双眼布满血丝。
大概是一夜没睡。
低声惊呼:“明将军……”
然后快速看了一眼自家小姐,不为所动,竹娇眼里尽是无奈不忍,却无法,只能低着头,陪着盘腿而坐的小姐,一起在风中沉默。
咯吱一声。
房门被打开,屋内香软的气息扑面而来。
经过昨晚,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季处秀应该还在床上被男人弄的起不来吧,季锦秀看着季处秀住的方向,面带冷笑。
她推门而出,视线一低。
彻骨寒风吹来,香软之气,立马消散。
季锦秀只觉自己双脚一软,眼前一花,她觉得自己看花眼了。
地上季处秀和明铎双双盘腿而坐,静静的看着她,双眼冷漠如霜。
而她脚下,正躺着门金和她从爹那里找来的暗卫。
却不见明铎的贴身侍卫。
季锦秀飞快的转动脑子,她怎么可能对付得了父亲的暗卫?难道是昨晚明铎和她在一起?
还是有人暗中保护她?
季锦秀脸上带着笑,又挂着恰到好处的惊讶:“这,这是怎么回事?表哥,处秀,你们怎么在我房门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