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玄彻倚在门上,摸着下巴看秦煦一身红色长袍,黑发用一根镶金的红玉簪子高高束起,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同万年深渊不见底,高挺的鼻梁下面是一一张微薄的唇,微微抿起。
周身散发着皇室的尊贵,与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那是一个高不可攀的男人,完美的几乎让人窒息。就连作为男人的南玄彻也忍不住多看几眼他的姿色……
“秦煦,这么快,就要把自己给交代出去了么?”南玄彻一脸玩味,眼里闪着促狭的笑意。
“早晚的事。”秦煦扬扬眉,眼里有些许的笑意。
莫名的期待,那个冷漠如霜的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色嫁衣是个什么样子。
这边丞相府只是忙手忙脚却并没有什么喜气的氛围。皇宫有派来的公公敲响喜鼓,季处秀就被季伯彦和黄清芸共同搀扶送到三龙九凤红轿子里。
夏无伤担心的看了一眼季锦秀说:“你身体并不适合走动,确定要去送你妹妹?”
“少废话,我当然确定。”季锦秀睨了夏无伤一眼,直直的望着正一步一步走向红色轿子的季处秀,她心里波澜起伏,眼中几乎要掀起腥风血雨,她是死都不甘心的!
门金和另一名丫鬟扶着步履虚浮的季锦秀朝门口众人聚集的地方走去。
门外喜气洋洋,歌舞齐备……
好一副欢快的样子。
曾经最疼爱她的父亲,如今却挽着那个贱人的胳膊。
她看着季处秀一步一步的朝着红轿子走去,她的心也仿佛被坠入无边的寒潭深渊,越来越无望,越来越愤怒,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急遽跳动的声音。
黄清芸声音哽咽,眼圈泛红,抓住季处秀即将要松开的手上,说:“秀秀,到皇宫里要守规矩些,凡事多些忍让……”
季处秀弯弯唇,笑着点点头。
然后转身,探头,即将进入轿子里。
忽然身后一声大喝:“季处秀你去死!”
季处秀双眸一凛,要转身。
身子猛地被撞到轿子缘上。
“秀秀——”这是一声惊恐却又遽然消音的破碎之声。
她转过身,被正午的阳光刺的眼睛生疼。
这一切都仿佛被无限制的放慢。
她看见阳光下闪着寒光的匕首,沾染了鲜血,从肉身上拔出来时染上了血,在半空中,血红妖冶。
她看见在那一刻,众人大惊,乱作一团时,季伯彦一双狐狸眼闪过慌乱霎时又镇定下来。
耳中隐约听到他让人立马清理现场……
她看见,黄清芸的瞳孔倏然张大,有蓦然的涣散。
她被黄清芸用肉体挡开了那一刀,血液流了她一身。
季处秀的身子微微发抖,她猛地抬头,眼里是血红色的,像是淬了烈毒一般,冷冷的盯着季锦秀癫狂的面容。
“季锦秀!”季处秀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寒。
就在她要有所动作之时,黄清芸缓缓的抬起胳膊,抓住她的一只手,孱弱道:“秀秀,听娘说,听娘说……”
季处秀睁大猩红的双眼,低下头,直直的看着黄清芸。
黄清芸面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得体的衣服,梳着温婉的发髻,就是为了今天自己女儿能够体面的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