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微冷,残阳如血。
夏煜玄负手立于窗前,极目远眺,西边天上,云层翻涌,红若火烧,像极了那人的大红衣装。
转眼,那人已经走了两个月了。两个月,突然觉得好似两年般漫长!
强压下胸腔里涌起的莫名痛意,从得知她死讯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那场大火……夏煜玄双眼逐渐失了焦距,泛起一丝迷茫,大红衣裙在大火里化为灰烬,那人日日佩戴的象征着王妃身份的金钗冠,也融为了水流金,最后又凝固成不成形的模样……
书房外,王玉凝拿着食盒与夏煜玄的侍卫周旋:“让开,我要进去见王爷!”
“对不起王姑娘,王爷吩咐了,谁都不见!”
“我只是给王爷送膳而已,放下就走!”王玉凝强压下火气。
“那王姑娘将食盒交给属下好了!”
王玉凝气得咬牙切齿,死死地盯着书房的门口,心中既委屈又愤恨,自打那场大火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不仅一月有大半月都夜宿皇宫,性情也愈发冷淡,经常对自己避而不见,她觉得此刻自己的处境,像极了死前的慕红雪。
但她终究不是慕红雪,没有慕红雪硬闯的魄力,气冲冲地将食盒交给侍卫,转身回了凤宁阁。
凤宁阁里,看着满室的大红纱幔以及装饰摆设,皆出自死去的慕红雪之手之手,她在那女人死后,曾从上到下重新布置,换上自己喜欢的风格,结果从那以后,玄就再也没踏进过这个屋子一步,她被逼无奈,又将这里恢复成从前的模样,可他还是不愿来!
细细抚摸着芙蓉帐上的凤凰展翅图案,她虽没名没份地住在府里,但吃穿用度皆按照王妃的标准来,下人也对她毕恭毕敬,可为何她却觉得,自己离衡南王妃一位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呢!
清月居
顾佑之正怡然自得地修剪着花枝,妙丹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按照小姐的吩咐,奴婢已经派人盯着几个婆子了,刚刚丫鬟来报说,她们几个像无头苍蝇一样扑向家庙,结果门都没进,就被家庙的婆子们给挡了回来。”
顾佑之闻言弯起嘴角,将唯一盛开的那一朵花苞剪了下来:“继续盯着!”
“呀,剪毁了!”妙丹心疼地捡起花枝,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喃喃道:“可惜了!这一枝是花骨朵中最先盛开的。”
顾佑之笑笑:“最先盛开,也必最先凋谢,与其等到花骨朵竞相绽放时,它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不如现在就剪掉。”
妙丹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理,于是收回惋惜,随手将花枝丢到杂瓶里。
门外丫鬟来报:“大小姐,三小姐求见。”
“顾听雁?”顾佑之愣了一愣,“自己”过去的记忆中几乎没有这个人,只知道她是春姨娘的女儿,比自己小两岁,平日里宛如陌生人一般,极少见面,见面了也并无交集,“她来做什么?”
小丫鬟摇摇头:“三小姐没说。”
顾佑之将剪刀递给瑞敏:“叫她进来吧!”
小丫鬟领命出了门,少顷,顾听雁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见了她,眉开眼笑地唤了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