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原本还等着儿子向自己服软,结果一听人家根本不是来找自己的,当即就不乐意了,面色一沉,脸拉得老长。
“不知爹爹找幼儿,所谓何事?”顾佑之假装懵懂不知。
面对顾老夫人难堪的脸色,顾寄松只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也没往心里去,冷声质问顾佑之:“听闻清月居的膳食比寿辉堂的还要奢侈?”
顾佑之瞪圆了双眼,不解道:“谁说的?”
“哼!”顾寄松看了眼老夫人突变的面色,“你只回答是与不是,问那么多做什么?”
顾佑之与顾老夫人对视一眼,急道:“佑儿一直安守本分,从不敢逾矩半分,是哪个不长心的在爹爹面前胡言乱语,爹爹尽管将她带来与我对峙,我行的正坐得端,容不得别有用心之人恶意诋毁!”
“那家庙的饭菜是怎么回事?”朝堂之事晦暗不清,顾寄松心里本就压一股火,加之过于信任孙氏,笃定是这个女儿耍弄心机,因此见她非但不知悔改,还如此理直气壮地强词狡辩,顿时怒火燎原,气急败坏地脱口而出。
“好啊!”不待顾佑之开口辩解,顾老夫人抢先大喝一声,一巴掌拍在身侧的方形扶枕上,“我道侯爷怎么平白无故来我的寿辉堂了,原来是受了家庙里那对母女的挑拨,跑来兴师问罪的!”
顾寄松一惊,猛然想起老夫人还在一旁,立马垮了面色,解释道:“母亲,儿子并无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顾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顾寄松,骂道:“我看你是被孙氏迷失了心智,好坏不分了!亏得刚才佑儿还在为孙氏求情,你竟然还有脸跑过来质问她,我……我……”
顾老夫人气得不轻,话都说不连贯,顾寄松慌了,赶紧上前为她拍背顺气:“娘亲息怒,儿子没有质问佑儿的意思,儿子只是看家庙的饭菜实在太不像话,采茹伤了身子,想要一碗血燕也被推三阻四,家庙的婆子说,珍贵的膳食都被主子留下了,故才会有此一问!”
顾老夫人冷笑连连:“哼!孙氏挨罚,那是她自己心术不正,咎由自取!还妄想吃血燕?!她当家庙是享福的地方吗?”
“可是采茹她是……”顾寄松还欲为孙氏辩解,被老夫人强势地抬手打断:“家庙的婆子都是我的人,她们说什么,做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你若不是完全昧了良心,就跟我说句实话,到底这话是家庙的婆子说的,还是孙氏母女说的?”
“这……”顾寄松迟疑了,话的确是蕊儿说的,家庙的婆子也做了解释,自己之所以会故意曲解话里的意思,就是想把事情往严重里说,家加重佑儿的罪责,到时候自己和老夫人谈判时,手里的砝码会更重一些。
“怎么?说不出来了?”顾老夫人讥讽道,“我就知道那对母女不省心,在家庙里还不忘兴风作浪,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家庙一直是我在打理,给孙氏母女的饭菜也是我的意思,和佑儿没有丝毫关系,你要问就来问我!”
“儿子不敢!”顾寄松忙颔首请罪,暗怪自己大意,家庙的婆子明明已经说了她们是母亲的人,自己竟然被采茹和蕊儿三眼两语给蒙了心,还冒冒失失地冲进寿辉堂来问罪!
偷偷望了眼气的脸色苍白的老夫人,顾寄松眼底闪过一丝自责,尴尬地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地顾佑之面上是少有的凝重,若有所思道:“也难怪爹爹会误会,近日来,大厨房的确是举止异常,令人费解!”
“哦?”顾老夫人挑眉看向她,“佑儿何出此言?”
“从前,佑儿身子虚弱,经不起山珍海味的大补,母亲亦以虚不受补为由,为清月居安排的饭菜大多以清淡为主,连肉也少见,可不知最近几日是怎么了,大鱼大肉皆端上了桌,极品血燕顿顿不落,佑儿谨记府医的告诫,不敢轻易入口,故每顿只挑几样清淡的粗略吃几口,误导妙丹以为佑儿胃口不好,才别出心裁地做了山楂糕给我开胃。”
“竟有此事?”顾老夫人愣住了,顾寄松也愣住了,佑儿的膳食一变,孙氏就向顾寄松告状,这也太凑巧了。
顾老夫人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我记得,大厨房上上下下可都是孙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