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的不是滋味,顾佑之心里也闷闷的,她点了点头:“佑儿会的。”
老夫人只用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桂嬷嬷忙上前扶她起身,顾佑之见势也立马搁了筷子扶着另一边,走进内室。老夫人在榻上坐稳,状似无意道:“侯爷可是回来了?”
“听前院的婆子说,侯爷下了早朝就回府了,这会儿应该在书房。”桂嬷嬷道。
顾老夫人淡淡“嗯”了一声,不见下文。顾佑之接过桂嬷嬷递来的攅金线软垫,坐在矮矮的脚踏上,为顾老夫人揉腿,边揉边小心翼翼地为顾寄松求情:“昨晚佑儿去书房给爹爹送饭菜,爹爹一直念着祖母,祖母就别跟爹爹置气了!”
顾老夫人无力地叹了口气,冷笑道:“念着我?他要真念着我,就不会为了孙氏那个女人惹我不痛快。”
“爹爹他已经知道错了,况且爹爹忤逆祖母,也并非全然是为了母亲,成王在罹州作乱,朝堂的局势逐渐紧张,母亲毕竟有诰命在身,若是未经皇上允诺就私自贬妻为妾,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加以利用,对侯府、对爹爹都有害无利,爹爹也是有此顾虑,才惹了祖母误会。”
“竟有此事?”老夫人久居内院,不了解朝堂局势,目光难免狭隘了些,但她并非不知轻重之人,这不,一听见还有朝堂的事从中搅合,眉间的沟壑顿时就松了松:若是情势使然,道也有情可原!
“佑儿看过皇上下给爹爹的奏折,千真万确!”顾佑之眼巴巴地看向顾老夫人,语气中肯道:“祖母还是原谅爹爹吧,俗话说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祖母也不用担心无人陪祖母用膳了。”
顾老夫人慈爱地笑笑,点了下她的脑门儿,笑道:“就你鬼灵精,既然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也就不计较了。”
其实,顾老夫人气归气,她更需要的是一个台阶,顾佑之的台阶铺的恰到好处,她也就顺势下了。
“母亲那里……”顾佑之迟疑道,顾老夫人刚缓和的神色又沉了沉,“她行事糊涂,不知分寸,暂且就在家庙关着吧!”
孙氏的为人,用心狠手辣,居心叵测形容也不为过,结果顾老夫人只说她行事糊涂,不知分寸,看来是在原谅顾寄松的同时,对她的态度也软化了。
“佑儿觉得不妥!”顾佑之不赞道:“母亲已经受了重罚,听闻被打了三十大板之后,连大夫也没看,直接给关在家庙里了,吃了这么多苦,母亲一定已经知道错了……”
顾老夫人冷哼一声,正欲再说些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片刻后,顾寄松掀起帘子大步走了进来,暖冬面色为难地跟在后面:“老夫人,侯爷一定要进来,奴婢拦不住!”
顾老夫人摆了摆手,示意暖冬下去,板着脸对顾寄松道:“侯爷怎么有空到寿辉堂来?”虽然心里已经原谅了他,但面子上的气势还是要做足了。
顾寄松面色一滞,哭笑不得地看了眼老夫人:自己每天都来,不是您让人给挡在外面的吗!假意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顾寄松道:“听闻佑儿在寿辉堂,儿子来是专程来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