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寄松的表情看在孙氏眼里,惊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眼见着老夫人看向安儿的面色也变得不善,孙氏上前将顾怀安抱在怀里,生怕他情急之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歙砚是慎儿拿御砚换的?”
顾佑之扶起慎儿,轻抚着他的额头,幽幽低语,语气中隐含浓浓的伤感:“中秋当日,舅舅与舅母念在佳节重逢,我又受了委屈,故赠与镂空飞凤金步摇为我压惊,因担心弟弟吃味,又赠与弟弟同等价值的御墨,不知怎么的,第二日这御砚就变成了歙砚,慎儿很喜欢,还拿来给我看,我多心地问了一嘴,方知这歙砚是他用御砚换的,纵然知道这交换不等价,但只要两位弟弟高兴,我也不再计较,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今日这交换竟变成了偷窃!”
她只一味的阐述事实,并未提所谓的证据,况且事发突然,即便真拿出了证据,也必如事先准备好的一般叫人起疑,只要在思博院找到那御砚,所有的伪证便会不攻自破。
“安儿,长姐说的,可否属实?”顾寄松咬牙切齿地道。
“不是,她在说谎,是哥哥,是哥哥偷的,是他偷的……”顾怀安指着顾慎之嘶吼,什么御砚,自己才不稀罕呢,自己说是他偷的,就得是他偷的,小贱种,竟然敢不听从命令!
“佑儿,你说安儿换了御砚后反过来诬陷慎儿,那我问你,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御砚可是比歙砚要贵重的多啊!”孙氏一边压制怀里不断挣扎的顾怀安,一边质问顾佑之,她这么久了还拿不出证据,必定是没有证据,只要安儿咬死不松口,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顾佑之淡淡一笑:“御砚是极品,歙砚也不差,小孩子总是贪心的。”
她说的隐晦,但在场之人皆非泛泛之辈,如何听不出这弦外之音,根本是顾怀安贪心不足,先打着交换的名义,将顾慎之的御砚骗到手,再策划这场好计,狠狠打压顾慎之的同时,这歙砚也必定物归原主,届时,不仅除去了嫡长子的绊脚石,还同时得到了两块极品珍砚,如此一箭双雕的好计,便是顾佑之临时为顾怀安编制的,能说得通他陷害长兄的最完美的理由。
她们谋划在五日前,自己就偏偏要推到九日前,相差那四日在做什么?她总要给那对母子留出点谋划的时间不是!
“闭嘴!”孙氏恼羞成怒,拿出主母威严镇压顾佑之:“身为伯阳侯府的嫡长女,出言不逊,恶意揣测幼弟,你安得什么居心?”
顾佑之见除夏煜玄之外的另一位官员面浮不耐,心知是时候了,她放开顾慎之,走到顾老夫人和顾寄松面前盈盈下拜:“佑儿所言是否属实,父亲带人去思博院一搜便知,母亲的融园也要搜搜,万一安儿弟弟为布今日之局,为了以绝后患,将御砚藏在母亲的融园也犹未可知。”
不能单搜思博院,目标太明确,容易叫人起疑,自己这样说,摆脱嫌疑的同时,还能将孙氏扯进去搅一搅,自家儿子干的好事,她这个做母亲的,当然不能独善其身!
“佑儿这是什么意思?”孙氏惊呼出声,心底不安又开始蠢蠢欲动:“你是怀疑我与安儿一同布局设计慎儿?我可是你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