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苇儿半信半疑,顾佑之笑了笑,又道:“我倒庆幸家中后院不太平,至少让我懂得了许多同龄女子不曾见识过的道理,门当户对真的很重要,否则,孙姨娘也不会被贬妻为妾了,无论如何她也给爹爹生了一双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
说着,她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快速瞥了一眼孙苇儿,再没说下去,仿佛多少有些顾忌。
孙苇儿微微一怔,心有戚戚焉。小姑姑口口声声说是顾佑之害她至此,可顾佑之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后辈,怎可越过长辈做家族的决断!说白了,容不下小姑姑做正妻的还不是侯府真正的掌权人,而小姑姑自己不愿相信罢了!
韩奕芙微不可查地瞟了眼孙苇儿,冷笑道:“说起这门当户对,我倒觉得人还是贵有自知之明的好,家族兴衰多半是天意,有多大的富贵命就吃多大碗的金银饭,一味的攀高枝儿只会叫人轻视,即便嫁了过去,也得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说罢,她对着孙苇儿讥讽道:“关于这一点,孙长姝应该深有体会才是!苏侍郎外调那几年可为百姓做了不少实事,深得圣心,升官是必然的,说起来,这孙长姝与国公府的崔大公子绝对算的上是才子佳人的良配,崔二公子也不肖我多说,孙长姝该知道邱家正得圣眷,前途无量,与国公府也算门当户对。只可惜了孙长姝,一腔痴情错付,本也才貌不俗,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家世上不得台面!”
孙苇儿面上一红,贝齿紧咬着下唇,垂着眼睑不说话。顾佑之与崔楚婷对视一眼,幽幽道:“韩姐姐说话凌厉了些,孙长姝不要往心里去,忠言逆耳益于行,良药口苦益于病,我们女子的确应该为自己多打算打算!”她边说边轻轻拍了拍孙苇儿搁在桌上的手,“关于孙姨娘的事,我也实在不愿多提,不过今天话说到这里,就当闲话聊聊也没什么。其实祖母早就有贬妻为妾的想法,只是碍于孙氏一族年底升官才一拖再拖,直到得知孙大人升官无望才真正落实,说来顾菱蕊也是可怜人,早年不知为自己打算,一招沦为庶女,姻亲嫁娶必大打折扣!”
孙苇儿缓缓点了点头,赞同顾佑之的话,顾菱蕊可怜,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自己倒是仔细考量过,也费尽心机争取过,终究也应了顾佑之的话,受了门当户对的拖累!
国公府总是对自己瞧不如眼,说白了,不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份委屈了两位少爷吗?
“你说的倒是轻巧,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自己争取,传出去了成什么了!”韩奕芙一副不赞同的模样。
“非也!”顾佑之忙出演反驳:“姐姐此话不假,但姐姐真甘心将自己的一辈子交由别人才裁决吗?父母之命又怎样?倘若摊上个唯利是图,醉心权势的父母,子女的婚嫁大多是要被利用成政治筹码的,不说别人,就拿我来说,我明明不愿嫁随王伴驾,可祖母和爹爹仍然为了侯府前程对我耳提面命,将我推进这漩涡,而且我听说……”
顾佑之面带忧色地看了眼孙苇儿:“孙府二小姐要和简高邈议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