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芙冷笑连连:“大家都听见了,众人进门不过几个呼吸的间隔而已,敢问郡主,在御赫县主衣服凌乱到双肩外露的情况下,是如何在被西夷王子推到的情况下,只在几个呼吸间将衣服整理到只是‘凌乱了些,还算规整’的状态?”
回话的宫女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当时时间紧迫,她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对证词,没想打出了如此大的纰漏!
原本那幕后黑手也没给她们对证词的时间,因为按照计划,西夷王子和御赫县主在中药后就该是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她们看到的应该是同样的场景,也不需要对证词,只解释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物和宫附近便好,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该发生的没发生,不该发生的又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
不动声色地望了眼皇上,回话的婢女眼睛转了转,选择了沉默。左右她说的话都是自己亲眼看到的,总不该说实话也会被治罪吧!
两个婢女几乎面如死灰,血顺着鼻梁蜿蜒而下,甚是凄惨骇人,有些胆小的贵女已经偷偷地别过脸,不敢正视。
“来人,两个婢女妖言惑众,罪犯欺君,依法送去慎刑司,死罪!”皇上顿了顿气,下了命令。
两个婢女一听,惨白的面色顿时晕开两抹红霞,却是吓的。当场激叫:“皇上饶命啊……奴婢不是有意要诬陷县主的,皇上明察,奴婢是被逼的,嬷嬷救命,嬷嬷救救奴婢……”
两个婢女又开始争先恐后的求饶,只是心神混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间或还能听到一两句西夷王子抱着御赫县主的老调,当然了,最震触人心的,当属其中一个婢女指着许姑姑的方向大喊的那句“嬷嬷救命”!
要说那婢女惊恐之下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求饶的本能却是不会差的,生死面前,哪怕有一丝希望都得抓住。那婢女不忘许姑姑之前动肩的那一下,也不去想许姑姑是否在提醒她,只一味抱着侥幸心理,万一是呢?作为太后面前的红人,总不会置自己于不顾吧?
“还不快带下去!”太子怒喝,见此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又能怎么样,难道要全京城的贵勋都知道后宫谋害世女吗!
顾佑之广袖下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看向皇上,见他双目如炬,怒火氤氲,便什么都明白了。
皇上贵为九五之尊,还不至于为两个婢女怄气,气也怕气的是另有其人。
而这样的刑罚,分明就是息事宁人!
果然是皇族贵胄,果然是……血脉相连!
这口气,她只能生生咽下,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势单力薄,人微言轻!
可西夷王子却不愿就这么草草断案,看太子的反应,明显是与此案有关,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力挫太子的好机会。
“等等!”
殿里又是一静!
西夷王子笑了笑:“两个婢女而已,却敢诬陷皇上亲封的县主,若说背后没有人指使,估计街上三岁孩童都不会相信,圣皇是在怀疑本宫的心智?”
皇上眸色一沉,深不见底,太后笑道:“太子远道而来,不该为这些琐事烦扰……”
“诶~太后所言差矣!”西夷王子毫不留情地打断太后的话:“正因为本殿远道而来,才应该查清事实,两国邦交本是大功一件,本殿可不像在圣天历史上留下一笔糊涂账!”
他走到衙役打扮的男子面前,痞痞一笑,道:“不知这位兄台是做什么的,着装好生怪异?”
那男子朝西夷王子拱了拱手,道:“微臣是大理寺仵作!”
“哦?”西夷王子挑了挑眉,佯装惊讶,转身道:“圣皇这就不对了,仵作都来了这么久了,好歹让人家说句话不是,来,说说,你都查出什么了?”
仵作看向皇上,等他的命令。不等皇上发话,太后有恃无恐道:“你尽管说便是!”
仵作跪地回话:“回太后,经微臣检验,那宫女是中毒而死,且所中制毒,来自西夷。”
话一出口,如投石入水,大殿顿时又炸开了锅,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炸锅了,顾佑之勾起嘴角,事情是越来越好玩了!
西夷王子原本只是随便问问,谁知竟问出了个惊天内幕!
来自西夷……
如果说诬陷他和顾佑之私相授受,实则是为了谋害顾佑之顺带卷进了自己,那么用西夷之毒毒害宫女,就是指名道姓地害他了。
他不怕背负人命,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就是踩着无数条人命走过来的,可莫名其妙地背上一条卑贱宫女的性命算怎么回事?尤其当他知道背后真凶有可能是太子时,就更咽不下这口恶气!
“查!给本殿细细地查,查不出个结果,本殿绝不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