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后娘娘,若是相安无事的话,臣女自然是该回去的。臣女自小熟读《女则》《女训》,深知私相授受乃大罪,怎么能当着西夷王子的面,给圣天丢脸呢?可是那姑姑死的不明不白,御花园里许多宫女太监亲眼瞧见她生前与臣女在一起,臣女若是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走了,不定要担上怎样的罪名呢!”
顾佑之应对的从容不迫,中规中矩,每一个行为都有合理的解释,字字不忘规矩礼俗,挑不出一丝不是。
看在别人眼里,除了那些因嫉妒而生的恶意揣测之外,倒也合情合理,但看在西夷太子眼里,就有说不尽的虚伪与丑陋:明明是要勾引自己,却狡辩的如此理直气壮,简直可恨!
他总算理解为何太子会与她勾结了,此女虽头脑简单,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却是她认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太后沉吟了一声,缓缓开口:“你口口声声说是哀家传唤的你,那哀家问你,为何那宫女不带你来哀家的寿康宫,而是去了偏远的物和宫?”
顾佑之佯装惶恐地颔首道:“太后明鉴,并非是臣女所说,而是前去传唤臣女的姑姑如是说的。那贼人着实狡猾,也着实聪明,她若非打着太后的名号,而是唤作任何一个男子的话,臣女宁愿被诟病怠慢贵人,也定然不会前去的。”
她说着,偷偷瞄了太后一眼,果然瞧见太后的脸色变了变,虽然是很细微的变化,但是作为早已将黑手身份猜的八九不离十的顾佑之来说,她抛出的试探性诱饵,的确钓到了期望中的鱼儿。
——那幕后黑手,就是太后!
皇上静静地转着拇指上的扳指没吭声,不知在想些什么。太后被顾佑之明显意有所指的话一噎,顿时怒火中烧,已然起了杀意。这盘棋,她们从一开始便失了先机,已然等同于废局。她千算万算,没算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然是一个如此厉害的角色!
如此,更是留不得了!
皇后见皇上和太后都没了声响,也领略到顾佑之的难缠,干脆将目光转移到西夷太子身上,欲从他这里找突破口:“太子是如何去物和宫的?”
西夷太子看了顾佑之一眼,道:“本殿也是被一个宫女带过去的,只是那个宫女说她是奉御赫县主的命带本殿去那里一聚的!”
皇后闻言,眼底划过一丝亮色,总算不是招招皆落索,起码在西夷王子这边,一切还是按计划进行的。
只要西夷王子能一口咬定是顾佑之将他约至此处,后宫再从中推波助澜,成其美事,不是照样达到了预期的目的了吗?
虽然这其中有诸多不顺,计划实施的也不是那么完美,但只要顾佑之顺利和了亲,达成两国邦交的目的,谁还有闲心再去追究此事?
就像她们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以太子的名义传唤顾佑之一样,只要她和西夷王子“奸情”一成,按照计划的那样被抓奸在床,就算是她喊破了嗓子,也没人会相信是太子传唤的他,充其量会认为她是为了自保而随意攀咬而已!
当然了,在计划里,传唤顾佑之的宫女不该死,她还身负别的任务呢,即只要在顾佑之嚷嚷是太子传唤自己的时候,站出来说分明是受了西夷王子的命令将她带至此处,方能给她最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