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担心,顾佑之更不担心,相比于尽快离开此处,避开那些“抓奸”人,搞定这位西夷王子更为重要,只要这位王子执意不要自己,那些人再如何将他们强凑在一起都是枉费心机。
于是,顾佑之哀切地编起了故事:“实不相瞒,臣女虽然顶着个县主身份,看似高高在上,实则过得比谁都清苦。臣女的母亲生臣女的时候难产,损了身子,便有游僧登门说臣女是不祥之人,王子出身王族,该是知道名门望族对此事的忌讳,因此臣女从小就不受重视,空有一副好样貌,实则琴棋书画无一精通。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臣女自己也不争气,十岁时不慎摔伤了额头,留下了疤。”说着,她拿着帕子在额角画幽兰处擦了几下,果然脂粉色半褪之后,露出了一截疤痕。“圣天有风俗传言:女子面部损毁即为不详,果不其然,臣女一路走来可谓是诸多坎坷,先是被传言失了清白,后又屡受谋害,险些被谋杀坠崖,就连县主这个身份,也是臣女误打误撞为皇上挡了一刀,九死一生得来的!”
顾佑之说着,哽咽了几声,又道:“王子你说,堂堂太子殿下,天之骄子,如何会心恋一个面部残损的不详女子?换做王子,王子愿意吗?”
为将戏演得逼真,顾佑之可谓做足了楚楚可怜的姿态,就连看着西夷王子的目光也带着三分迷离,三分诱惑,不知道的,还真会误以为她对西夷王子动了情,目的就是为让西夷王子对她心生嫌恶。
果然,西夷王子的目光变了变。女子面部残损即为不详不是圣天一国的风俗,在西夷也是如此,甚至过犹不及,因此王宫内室不管是甄选宫女还是后宫选妃,女子面部是第一个要检查的部位,有疤痕者皆拒入皇宫,目的是以防不祥之人将晦气带进王宫。
如此的话,她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
西夷王子细细上下打量着顾佑之,暗道:美则美矣,可惜了!
顾佑之又道:“太子心里另有其人,与臣女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那女子!”
“太子原本答应臣女,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就为臣女指一户好人家,臣女才愿与之苟同,欺瞒王子,臣女实在是……迫不得已啊!”顾佑之说着,还不忘向西夷王子投去一个做作的柔弱目光,又道:“可眼下看来,事情仿佛没有那么简单,这……分明有人欲叫臣女做那和亲的女子!”
西夷王子眯了眯眼眸,思索起来。
太子么?若是他安排的这一切,倒也说得过去,他们私底下的较量也非一日两日了。
他正想着,顾佑之径自猜测了起来:“可能是臣女与太子的戏做的过于逼真了,令左相一族心生警惕,安排这一切也未可知!”
看似自言自语的揣测,却将一切都往左相一族推去,从而印证了太后就是那幕后真凶。然而,看在西夷王子眼里,果真将她当成了疑神疑鬼的草包了,此等女子,果然是没什么内秀可言的!
“你可知太子心中的女人是谁?”既然太子敢玩阴的,那自己就回他一份大礼好了!
顾佑之几番欲言又止,嗫喏道:“臣女若是说了,王子愿意娶臣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