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那番话只是托词,毕竟天山寒铁世间难寻,识货的男子能有几个,不是挂羊头卖狗肉是什么!
顾寄松和顾老夫人被顾佑之突然发起的举动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哼!”许久后,顾寄松愤然起身,广袖一甩,向老夫人告辞:“儿子去上朝了!”他转头瞪着顾佑之,警告道:“今日皇宫之行,你给我好自为之!”
顾佑之又陪了顾老夫人一会儿,见她神情不对,没有深聊的意思,干脆也起身告辞:“祖母,宫里规矩多,还是早到的好,佑儿告辞了!”
顾老夫人什么话也没说,只微微抬了抬手,顾佑之顺势退了出去,徒留顾老夫人独自一人对着被簪子插坏的铜炉久久不动,内心千头万绪翻腾,说不上是意外,是心寒,还是惊恐!
顾佑之走到门口正要上车,突闻背后传来一阵轻浮女声:“呦,大小姐这是去哪儿?”来人正是春姨娘,原本就爱浓妆艳抹的她在没了孙氏这座大山压制后,更加不知节制,全身上下不是花花绿绿就是金钗银饰,说不出的艳俗。
瑞敏绢着丝帕沾了沾鼻子,嫌弃死了春姨娘周身的脂粉味:“昨日的圣旨闹出那么大动静,春姨娘不知道吗?”
“呵呵呵……”春姨娘自认为和善地笑了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姨娘如今有了闲差,一忙就忘了,大小姐你看,今日进宫非同小可,大小姐一个人去侍妾有些不放心,不如将雁儿一块带上,让她伴着你,姐妹俩也好有个照应!”
瑞敏讥讽道:“看来春姨娘真的是忘了,还忘得如此彻底,不是我们小姐不愿意带着三小姐,实在是那圣旨上指名道姓要嫡女进宫,三小姐这身份……”
春姨娘笑脸僵了僵,有些挂不住:“呵呵,瞧我这记性,险些好心办了坏事!”
妙丹道:“难为春姨娘一大早就等在这里了,春姨娘对大小姐可真是上心!”明明是一句客套话,却怎么听怎么讽刺。
“不敢不敢,大小姐身份尊贵,侍妾只想为大小姐做些力所能及的琐事,不敢邀功。”
“那就好,还望春姨娘记住自己的身份!”瑞敏冷声甩了句话便唤迎丹妙丹伺候顾佑之上车,随着车夫扬鞭高喝,马车飞驰而去,卷起滚滚尘烟,呛得春姨娘直咳嗽,站在原地跳脚叫骂:“小蹄子,别落我手里,否则要你好看!”
“这春姨娘还真是恬不知耻,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事都想插一脚!”马车里,妙丹没好气道。
“这三小姐也是个精明的,怎么就生了糊涂心思,连圣旨也不顾了!”迎丹蹙眉,二小姐之流有一个就够了,三小姐可别也是这种人!
顾佑之淡淡道:“此事顾听雁多半是不知道的,春姨娘此举别有所图,不过是利用顾听雁做个幌子罢了!”
“幌子?”妙丹不解。
瑞敏冷笑:“奴婢看这春姨娘是尝到了掌权的甜头,贪心不足,还妄想着往上爬一爬!”
妙丹和迎丹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春姨娘分明是利用三小姐探口信儿来了!
如今孙姨娘失势,府中主位空悬,有心人难免会蠢蠢欲动,春姨娘实际想问顾佑之愿否扶自己上位,直接问又显唐突,于是便在进宫之事上做文章:小姐若是应了,便等于间接承认三小姐的嫡女身份,春姨娘便上位有望;小姐若否认了,便等于是拒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