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顾寄松险些就要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突闻一位与郭府走动频繁的夫人道:“我说这位公子怎么如此眼熟呢!原来是郭府的府医,过去我去郭府时,还见过他给郭老夫人诊脉呢!”
“此话当真?”立马有人询问,“郭府的府医怎么跑到侯府来了?”
“是啊,听说和顾长姝早就认识了,长姝还对他有恩呢!”有人跟着附和。
顾寄松的怒火卡了壳,似乎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妥指出,狐疑地看了顾佑之一眼,他记得茅义生是佑儿手下的人找进府的,一直以为他是个普通郎中,如果他与佑儿一早就认识的话……佑儿身为深闺女子,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人,难道这其中真有什么蹊跷不成?!
“顾长姝如今身份特殊,太子圣驾在此,侯爷难道不该给太子一个交代吗?”柳朗月道。
“交代自然是要给的,今儿个不仅该给太子一个交代,也该给我们国公府一个交代!”陶氏冷声道,“听闻侯爷动手打了佑儿,我倒想问问侯爷,佑儿到底做了什么事能逼的你对她下如此重手!”
顾寄松心里一突,狠狠瞪了顾菱蕊一眼,这个蠢货,居然连这件事也说出来了!
想他堂堂伯阳侯竟然殴打妻女,今后在京城里还有什么名望可言!
“既然德宣夫人都开口了,那就查吧!”这伯阳侯府的故事是越来越有趣了!太子弯了弯嘴角,扫了顾佑之一眼。
太子都开口了,顾寄松只好咬咬牙,沉声道:“查!”
顾寄松本意是不愿查的,家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孙氏也有参与其中,且并不清白,若是她为了陷害长女对亲自下龙芽粉一事被查了出来,是要被送到大理寺问罪的,谁也保不了她。
孙氏犯了错,固然是要受罚,但他从没想过要置她于不顾,毕竟夫妻多年,还为自己诞下子女,他多少还是念及一些夫妻情分的,甚至连重罚也舍不得。
可是事已至此,遮掩怕是遮掩不住了!
孙氏心里一突,瞪着顾菱蕊的双眼怒火翻涌,这个不受教的女儿,非要逼死自己才罢休吗?!
顾菱蕊假装没看见孙氏气怒的双眸,自我安慰道,娘,你先忍忍,等我当上了太子妃,看谁敢动你!
顾老夫人闭上眼睛,缓了半天,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掩盖的只是一个垂暮老人,只听她闷声道:“查吧!既然府医有问题,就从府医身上查起。”
茅义生闻言,立马跪地答话:“谢太子殿下、侯爷、老夫人成全,清者自清,在下不怕彻查!”
被孙氏买通的嬷嬷原本只是说好演一场戏的,结果这会儿都闹到太子面前了,吓得直哆嗦。她在侯府多年,也算有几分见识头脑,心知事已至此,只能一口咬定大小姐和府医是真凶,否则自己被夫人买通污蔑大小姐的事一旦被查出,后果只有死路一条。因此,在茅义生跪下后,随即也跟着跪下,连哭带骂道:“你这个黑心肝的,都这个时候了还妄图狡辩,可怜二少爷身子娇贵,却遭了你毒手,现在还卧床不起!”她没敢提顾佑之,毕竟顾佑之身份娇贵,不是她能随意提起的,不过只要茅义生认罪了,大小姐自然也逃不掉。
“嬷嬷,你口口声声说是府医毒害二弟,可有证据?”顾佑之神色淡淡道。
“老奴亲耳所听,绝不会有假!”老嬷嬷神色中肯道,就差没指天发誓。
顾佑之弯了弯嘴角,又问:“那嬷嬷可听说为何府医一心毒害二少爷,却又救了他?二弟当时情况危急,连母亲请来的郎中都束手无策,就算二弟当场殒命,也怪不到府医身上,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这……”那嬷嬷眼睛快速转了转,“老奴不知!”
见那嬷嬷三言两语便被顾佑之逼问的站不住脚,在场不希望顾佑之当选太子妃的人都暗暗心急,巴不得她能拿出新的证据,让顾佑之彻底翻不过身才好,柳朗月便是其中之一,她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压顾佑之的机会,遂阴阳怪气道:“顾长姝一向言语金贵,不声不响,刚才却为了这位府医向老嬷嬷连连发问,果然是交情不一般!”
顾佑之轻轻笑笑:“柳长姝言重了,我的确对府医有恩,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府医的为人,不过是寻着疑点多问几句而已,毕竟此事,我也牵扯其中。”
柳朗月无言反驳,拉长着脸哼了一声。陶氏瞅了她一眼,道:“查案就该有查案的样子,既然顾夫人曾经也找过郎中给顾二少爷看诊,那不妨传那郎中上来问话!”
顾寄松眼神闪了闪,道:“这……”顿了顿,他朝太子拱手道:“回太子,那府医已于几日前病逝,不能作证!”
陶氏冷笑道:“真是凑巧,话说二少爷中毒也不过前几日的事,难不成那府医给二少爷看诊完人就去了?这未免太巧合了些!”
顾寄松被陶氏说的面色讪讪,这德宣夫人的手段他早就见识过,自知对付不了,加之心虚,因此也不跟她辩驳,只到了句:“的确巧合,不过生老病死也实属难免!”
陶氏冷笑:“那郎中死了不要紧,不是还有他的家人吗?不如我们请他的家人来问问,就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