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敏讥讽一笑,道:“二小姐是说夫人和两位小姐都挨了打那次吗?这在咱们侯府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就连厨房的婆子都在念叨,夫人和二小姐深得侯爷喜爱,平日里连句重话儿都舍不得说,那次竟然挨了打,尤其是夫人,一连被侯爷踢了几脚,吐了不少血呢!二小姐你也挨了巴掌,后又被侯爷和老夫人禁足在各自院子里,还是我们小姐给求的情,才放出来参加老夫人寿宴,这全府上下都在猜测事情的原由,怎能叫人不印象深刻!”
瑞敏现学现卖,自家小姐挨了打是毒害幼弟,那夫人和二小姐挨打是何原因,你们自己猜去吧!
“什么?”人群又是一阵惊呼,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这伯阳侯真是狠心凌厉第一人,对待自己的妻儿竟舍得下如此狠手!
想不到外表光鲜的夫人小姐私底下竟过得是那样胆战心惊的日子!
“还不都是她害的!”顾菱蕊陡然从至高点上摔下来,顿时恼羞成怒,也顾不得什么仪态端庄,为今之计,揭发顾佑之才是正道!
“是顾佑之联合这个黑心肝的家伙给二弟下毒,太子,你千万不能被她迷惑了啊!”顾菱蕊指着跪在地上的茅义生,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委屈,她含情脉脉地看着太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求太子下旨彻查,还弟弟一个公道!”
此事本就是顾佑之做的,最不怕彻查的便是顾菱蕊,无奈她早先和娘亲被禁足,无法下手,给了顾佑之毁灭证据的机会。解了禁足后又担心惹祖母和爹爹不悦,不敢大张旗鼓地彻查,畏手畏脚的也没什么发现。她相信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肯认真彻底的调查,事情就一定会水落石出,顾佑之休想逍遥法外!
侯府嫡女如何?国公府庇护如何?御赫县主如何?毒害幼弟,谁也保不了她!届时,她只会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大理寺的铜墙铁壁,接受应有的惩罚!
陶氏早就忍不住了,她不管都谁挨了打,那都是她们自己的事,打顾佑之就是不行,今天就算不彻查,她也要找顾寄松讨个说法!
“玉芬,你去前院找伯阳侯,就说德宣夫人有事相问!”
“是!”那被唤作玉芬的丫鬟欠了欠身,下去寻人。
陶氏又道:“既然来了,都进去吧!”今日顾老夫人也别想置身事外!老寿星怎么好?动了他们国公府的心尖肉,就是要付出代价!
今日她就要让全京城的权贵看看,当初拼了命的和国公府争人的伯阳侯府,是怎样对待他们所“看重”的女儿的!
一大群人呼啦啦涌进寿辉堂,那里,顾老夫人正容光焕发的和众夫人们谈天说地,一派其乐融融的祥和之景。
见太子进门,顾老夫人面上更是喜色深漾,忙起身应了上去,朝太子微微欠身,笑道:“老身恭迎太子圣驾!”
太子抬手虚扶了一把,“老太君请起,今儿个您是寿星,本宫就不喧宾夺主了!”他说着,坐在了顾老夫人特意为他安排的座位上,“今儿个侯府似有家事未决,老太君请便!”
顾老夫人闻言,笑脸微不可察地僵了僵,这时同道而来的众位贵姝都纷纷进了门,坐到自家母亲身侧。
突然进来这么多人,并且茅义生也被带了进来,顾老夫人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她以询问的眼神看向站在一侧的顾佑之,顾佑之微微蹙眉,摇了摇头,渐渐垂首。
孙氏磨蹭在最后进门,不同于顾菱蕊的理直气壮,她则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今日之事就算查清了事实原委,蕊儿也讨不了多少好处,实非明智之举,她原本只是想小演一出,怎么就发展成如此不受控制的局面了!
哎!要怪只能怪她没有教育好蕊儿,只一味宠溺过度,养成她说一不二的性子!要是蕊儿能有顾佑之一半的心计,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失宠的地步。
陶氏先发制人,张口便道:“老夫人,按理说今儿个是您的寿辰,不该生事端,可方才二小姐在园子里口口声声污蔑佑儿是毒害二少爷的真凶,玷污佑儿的名声,还说佑儿遭了侯爷毒打,我倒要问问,可有此事?!”
顾老夫人脑子顿时轰的一声,如五雷轰顶直击而下,嘴角的余笑生生僵在了嘴边,晶莹红润的面色一片惨白,猛地后退几步,在兰嬷嬷的搀扶下才堪堪站稳了脚。
柳朗月在一旁帮腔:“是啊老夫人,二小姐口口声声说顾长姝毒害幼弟,顾长姝却矢口否认,说此事根本没发生过,这……到底该相信谁啊!”
顾老夫人狠厉如箭,猛地射向顾菱蕊,这个混账东西!
顾菱蕊被顾老夫人摄人的目光惊得心里一突,顿时生了惬意,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遂梗着脖子道:“我……蕊儿只是希望为弟弟讨个公道,将真凶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