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佑之死死抓着衣角,不知该作何反应,那个为了复慕家之仇而嫁给他的想法在百里亓夜又救了自己一次后,彻底动摇起来!
我心匪石,如何能在你一次又一次的出手相救下,还能丧心病狂的加以利用?!
当年成王为何要联手孙氏一族诬陷大将军王谋反?不正是因为大将军王功高盖主,为皇上所忌惮,用兵如神,屡屡坏成王好事吗?
可镇远王和当年的大将军王不一样,镇远王深得皇上信任与器重,成王即便有心对付镇远王,也不会如当年对付大将军王那般故技重施,否则极容易被识破,而被拔除在京城的所有爪牙,导致功亏一篑。
所以,镇远王府能风光且长久的在京城驻立不倒,也许能下一代,下下一代君王上位时,对镇远王府的势力心怀忌惮,但那也是许多年以后的事了。她不知道当成王在京城的旧部得知镇远王府插手当年大将军王府谋逆的冤案时,会不会狗急跳墙,如法炮制毁掉镇远王府。
君子坦荡,小人阴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当年大将军王府都栽了跟头,她又凭什么认为镇远王府就能相安无事?
若是镇远王府也因为自己被抄家灭族,她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算了,不逗你了!”百里亓夜无奈地耸了耸肩,却因为这再小不过的动作牵扯到肩上的伤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你快坐下!”顾佑之不由分说就扒开了他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胸膛,和左侧整只鲜血淋淋的胳膊。
“嘶……”顾佑之随手从裙摆处撕下一块布条,在其伤口偏上一寸处紧紧绑住并打上死结,用于短期急救,可减缓血液流失。
“救你我可亏大发了,既身负重伤,身体也被你看去了。”百里亓夜还在说笑。
“腿还好吧?”顾佑之假装没听见,事实上,面对负伤严重的百里亓夜,她也确实没什么心思和他说笑。
“没事!”百里亓夜摇摇头,满面疲累地靠在身后的悬崖峭壁上,“京城里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相信羽林卫很快就会找来,不必担心!”
顾佑之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我担心的是瑞敏她们,从那么快的马车上摔下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最可怜的是迎丹和妙丹二人,还一心想着为自己探路,结果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被自己推了下去。
“受伤是难免的,死倒不至于。”百里亓夜屈起膝盖,将受伤的胳膊搭在膝盖上,顺势将大半个身子靠在顾佑之身上,歪歪扭扭的坐姿透漏出几分痞气。“那个简高邈是怎么回事?”
“他也是被人算计了!”想到那车夫的死相,顾佑之蹙了蹙眉,若不是为了阻止幕后黑手奸计得逞,慌乱中将简高邈踢下马车,恐怕他也会难逃一死。
“那简高邈可是对你做了什么?”百里亓夜前一刻还温柔如水的声音,此刻却带着浓浓的寒意,他绝不相信简高邈是自己从马车上摔下来的,必是佑儿所为,而他若是不做什么轻薄之举,佑儿又怎会将他扔出马车。
顾佑之摇摇头,“那车夫趁我不备,放了迷烟将我们迷晕,简高邈上车时,我有微薄意识,却是动也不能动,因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上马车而拒绝不得,好在马车里的迷烟太浓了,简高邈一上车便晕了过去……”